1.
艾伦·图灵在1950年提出了一种检测机器智能的手段——图灵测试,30年后,约翰·希尔勒用中文屋实验对其进行了反驳。在图灵的设想里,智能是一种输入输出间的"匹配",在所有的测试输入下,如果输出都令人满意(虽然这个"满意"有些模糊),那么生成这一输出的对象,即使它是冰冷冷没有生命的机器,它也是存在智能的(这里"智能"的意思也有些模糊)。而对希尔勒而言,真正的智能(乃至意识),是有不能仅仅利用输入输出而判断出的内部状态与结构的。中文屋实验的现实版就是Google翻译,即使Google翻译能在99.99%的情况下实现完美的中英互译,也不代表Google的服务器就真正理解了中文或者英文。
2.
春节回家的又要跟家里并不好好学习的小朋友打交道。想要教这个小朋友点什么东西是无比困难的,然而小朋友学起东西来却又是很快。虽然学不会课本的知识,也总也不理解考试及格的重要性,聪明伶俐的小童鞋却早就明白,“明白了么”对应着"明白","听懂了么"对应着"懂了","写作业了么"对应着"写了","还有作业么"对应着"没了",大人如果发火就要哭闹,作业上有不会的空白只要先随便写一个上去,最终总有人在bulabula一顿之后会把答案说出来。想想自己小时候也会干类似的事情,又或者这是所有人小时候都会掌握的一项技能:对话交流只是一种文字游戏,一个人从窗口递进来一个问题卡片,我们只需查询游戏手册,找到相应的回答即可。中文屋里虽然没有真实,但却一定真假难辨,而真假难辨,正是所有"欺骗"的第一步。
3.
年初一终于进了(玩到了)某18禁三角恋游戏的最终章(白色相簿2, coda)。北原春希和小木曾雪菜5年的纠缠终于要有所终结,在约定之日、约定之地,戒指盒都放在大衣口袋了,然后突然地、饱含编剧恶意地、那个帅气又痴情的、三人组中消失了5年的、男主的初恋+"本命"——冬马和纱就出现了,于是春希就华丽丽地被拐跑了,随手还放了自己现女友一晚上鸽子(约好了要去看圣诞弥撒),还打破了两年多来一直保持着的承诺。作为上帝视角,作为在终章(cc)时一个个选项(虽然并没有几个)把春希和雪菜拉到一起的上帝视角,作为自以为明白他们为什么分开又为什么能和好的上帝视角,作为看着他们啪啪啪的上帝视角(毕竟18禁…),我理解不能。所以新年时的那通电话,冬夜里的那些吉他,情人节晚上的那句"我最喜欢的是现在的雪菜",都是春希同志你用来骗炮的?看来雪菜当初黑化还是无比正确的。大好人春希又一次向大人渣春希转变,我不知道这是编剧丸户史明的恶趣味还是春希的命定。毕竟中文屋外,你无法知晓屋内的真心。
然而即使我不知道,当事人、春希大人渣自己,是知道的么?有另一种解释意识的理论说,意识本身只是大脑对行为的解释(而非意识驱动了行为),按着这种说法,北原春希在斯特拉斯堡圣诞夜遇见和纱之前的分分秒秒里,他都是真心觉得他已经放下了和冬马的过去,一心一意要与雪菜结婚的,而和纱的出现,就像推动了多米诺骨牌一样,砰砰砰地改变了这颗原本已属于小木曾的心。很多人初来到一个地方、初做某件事、初接触一些人,总觉得各种不如意,但时间久了却又常常生出许多感情,以致于当再遇到别人对这些事物口中愤愤时,便要强行辩解一番,找出百十种证据。这无中生有的感情,便是脑袋对身体每日在这里生活、做这种事、跟这种人打交道所产生的反应。所以循着这种理论,既然是身不由己,是不是也就没办法多说什么了?但还是让人不能原谅。
4.
想要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虚构故事中的人物如此吐槽着。白色相簿系列作为,按wiki所说的,leaf公司出品的成人恋爱游戏,是必然有如此的设定,以致于产生如此的结局,至于其中的过程,是编剧的恶意也好、编剧的神通也好,都如魔术中的障眼法,只是以假乱真的工具。当初看完驴得水,第一反应是这故事太残酷,又缓了一阵子,便渐渐明白这是要怀着一颗批判万恶旧社会的心去看才好。在leaf构筑的世界观里,死守着一个出轨的大人渣叫坚强、执着。小木曾"三人行"计划在序章末破裂的时候,编剧让她开始一边揪着春渣不肯放手一边自顾自地扭曲,但真若聪明如诸葛雪菜,终究会选择离开。上一秒若说还对谁依依不舍,下一秒舍得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