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时候,读过这样一则新闻。
一位记者问一个山区放羊的孩子:“你放羊做啥呢?”
“卖钱!”
“卖钱做啥呢?”
“娶媳妇儿!”
“娶媳妇儿做啥呢?”
“生孩子。”
“生孩子做啥呢?”
“放羊。”
……
当时,读过这篇文字,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为山区的教育担忧,也为山区孩子的蒙昧而心酸,他们的理想呢?信仰呢?
如今,我已过不惑之年,经历了“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之后,又开始期盼着孩子“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偶尔静下心来,我发现自己忙忙碌碌,也不过是一个放羊的孩子,可又不及放羊的孩子,我没有他的简单和纯朴。
或者我更倾向于过一种散淡、随性的生活吧?
孔子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在其中矣!”
庄子说:“巧者劳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疏食饮水”、“泛若不系之舟”,每每读至此处,总不由心中悸动,这样无羁无绊、无欲无求的生活,该是多么恣意呢?对于我这样一个平庸的人而言,人生的追求该是如此吧?
可是, 读《与子偐等疏》,发现像陶渊明这样隐逸之士中也会感叹“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己,必贻俗患,俛辞世,使汝等幼而饥寒。”“汝辈稚小家贫,每役柴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陶渊明之辈都会因为自己的适情任性未能带给儿子良好的物质生活而心生愧意,像我这样的人又怎能免俗呢?
于是,惴惴焉,反反复复问自己:人究竟应该安守命运,在或好或坏的今生命运中寻找心灵的慰藉和平和,还是应该心怀壮烈,与命运抗争,争取更大的现世名利呢?
我在书中寻找着答案。洪应明在《菜根谭》中告诉我,“在世出世、询欲是苦,绝欲亦是苦,听吾侪善自修持!”、“盖极高寓于极平,至难出于至易。有意者反远,无心者自近也。释氏随缘,吾儒素位。”
《礼记 中庸》告诉我:“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或者,随遇,随缘,不苛刻,不刻意,才是人生快乐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