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漫天飞雪入冬来

漆黑的夜,狂风毫无顾忌地嘶吼着,尽情宣泄着它积攒了许久的不满。除了呼啸而来的风声,其间还夹杂着各种揪心和震撼的声音。楼顶上肯定有什么圆形的东西,随着一股一股的大风,轰隆隆地滚过来,轰隆隆地滚过去。偶尔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那是狂风无情地折断了树枝,大树发出的可怜的尖叫。

此时此刻,我睡意全无,“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生怕楼上谁家的太阳能热水器被大风摧毁,这么冷的天,维修起来一定很困难。夜里四点多,风声渐渐弱了下来,我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晚了,早晨就起不来,直到七点多才睁开眼。因为担心楼下的车被大风刮落的重物砸了,就穿好衣服,想在阳台上,往下看看自己的车是否安全。我并没有急着往下看,因为透过阳台玻璃,看到外面已经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下雪了,西北恶劣的天气,严寒总是提前到来。明天才是立冬,今天就开始下雪,看来今年又是一个瑞雪飘飘的冬季。斜着飘落的雪花,在风的驱赶下,速度极快,以至于让我感觉雪花不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仿佛是从西面被风吹过来的。

突然忘了我该干什么了,只顾看着外面的雪。城市里的风是没有方向的,雪就成了身不由己,本来一直斜着朝东,忽然风向一转,所有的雪也跟着转身,在空中形成一个雪的漩涡,煞是好看!其实,这时候的雪已经下得小了,但是风会把楼顶上的雪吹下来,让人感觉依然是很大的雪在落下。

西北的雪是很壮观的,也是让人害怕的。它们会分区分块地往一个地方集聚,让相隔几十公里的地方,雪景截然不同,也让你毫无防备。记得前几年的一个冬天,我和媳妇从乌海回包头,在高速公路上,简直可以说经历了特别大的危险和艰辛。那次的经历,至今还被我和媳妇津津乐道与感慨。

从乌海出发,要在高速公路蒙西入口上告诉。我永远都忘不了漂亮的收费员在给我发卡时,她那既充满了惊愕又满是敬佩的脸。因为当时只是知道内蒙古地区在下雪,却不知道各处雪下得有多大。反正乌海只下了一点点。

乌海到包头四百公里,临河正好二百公里。当我们过了临河后,大雪就让我们开始后怕。雪下得大,大到来不及清理,也就是说,刚刚清理了路面,用不了多少时间,路上就又堆满了积雪。反正也要往家走,为了安全起见,车速特别慢。

一路上,不停地看见打滑的车辆,只要车速稍微快点,肯定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辆车快速从我的车旁通过,眼看着它先是冲着护栏撞去,司机打方向,车就在路中间打转转,好久才停下来不敢动了。当我们慢慢通过时,看见两个年轻人在车旁尴尬地笑着,他们一定在为刚才的车速而后怕。

由于大雪,高速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车了,都停在服务区休息。在临河到五原这两个服务区之间,我们就像蜗牛在小心翼翼地“爬动”,又像是勇敢的战士,互相鼓励着前行。过了五原,四车道的高速路,只有一条被清障车推出来的简易路,就是这样也让我们开心,车速最起码能稍微快点了。由于一路上看到许多事故,所以能快时也不敢快,遇见有“愣子”要超车,我们就停靠在一边,等他过去我们再走。

乌海到包头的四百公里,平常四到五个小时就到家了,那天,我们开了八个多小时。一路上劳累加紧张,身心俱疲,回到家中,歇下来想想都后怕。还好,通过这次艰险的经历,我和媳妇更加感到珍惜我们现在的所有,也增进了感情。从那以后,只要遇见雪天,不管雪大雪小,媳妇坚决不让我开车出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雪,一直下着,几个小时以后,风终于累了,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休息去了。这时候才能叫真正的下雪,才能叫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着舞着,轻轻地落在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上,轻轻地落在干枯无叶的树枝上,轻轻落在窗台上,温柔而无声。

楼下传来清理积雪的铁锹刮水泥地的声音,小区里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手套、羊毛围脖,这两件终极冬季配件也都出现了,寒冷来了,冬天真的来了。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非常及时,似乎是被北风强行吹过来的。漫天飞舞的雪花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穿上厚厚的衣服,准备下楼,要去外面领略这难得的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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