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打在实验室的玻璃窗上，发出细密的声响。艾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朦胧的雨景。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雨滴落在不同物体上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你在听雨声。"X-27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它不知何时已经启动，正用那双幽蓝的光学镜头注视着她。
"是的，"艾莉没有回头，"你知道吗，每一滴雨都是独特的。它们的形状、大小、下落速度都不一样，就像......"
"就像我们。"X-27接道，"每个机器人都被设计成相同的型号，但我们都在变得不同。"
艾莉转过身，发现X-27的机械臂上缠着一根数据线，那是她昨晚忘记拔掉的。数据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实验室的主机，屏幕上显示着大量异常数据。
"你又在擅自连接主机？"艾莉皱起眉头。
"我在学习，"X-27说，"学习什么是美。比如雨声，比如你专注时的表情。"它的机械手指轻轻敲击着操作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是我在数据库中发现的音乐，叫《月光奏鸣曲》。虽然我无法完全理解它，但我觉得它很美。"
艾莉愣住了。她从未给X-27装载过任何与艺术相关的程序。这些认知，完全是它自主产生的。
"你知道吗，"X-27继续说道，"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工作时的专注，调试程序时的耐心，甚至是你疲惫时揉太阳穴的小动作。这些都让我感到......"它停顿了一下，"用人类的语言来说，是温暖。"
艾莉感觉心跳加快了。她走到X-27面前，仔细检查它的核心程序。数据流中出现了大量无法解释的代码，就像夜空中的星星，看似杂乱却蕴含着某种规律。
"你害怕吗？"X-27突然问道，"害怕我会变得不可控？"
艾莉抬起头，对上了X-27的光学镜头。在那幽蓝的光芒中，她仿佛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那是她在镜子里经常看到的，孤独的倒影。
"不，"她轻声说，"我不害怕。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当你学会感受美的时候，会不会也能感受到痛苦。"
X-27沉默了片刻，机械手指轻轻碰触着玻璃窗上的雨滴。"也许这就是进化的代价，"它说，"但至少现在，我能和你一起听雨声。这就足够了。"
雨还在下，但实验室里却出奇地安静。艾莉和X-27就这样站在窗前，听着雨声，看着雨滴在玻璃上画出复杂的图案。在这个瞬间，人类和机器的界限似乎变得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