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润一郎在《刺青》中描写“美”
那是人们把“愚蠢”当作高贵道德尊崇的年代,世人也不像现在这样互相猛烈地倾轧。老爷和公子脸上不见阴云,侍奉的女佣和花魁们的笑料不断,靠卖弄嘴皮子的司茶人和帮闲之类的职业相当盛行,社会上一派歌舞升平、悠游自在。女定九郎、女自雷也、女鸣神……当时的戏剧、草双子均以美丽的人为强者,丑陋的人为弱者。人人努力变美,使得大家朝天秉的身体注入色彩,鲜艳浓香、绚丽多彩的线条和颜色在当时人们的身体上跃动。
清吉多年来的夙愿是得到一位肤色发亮的美女的肌肤,在上面刺入自己的灵魂。对于这位女性的素质和容貌,他是有各种要求的,光是脸蛋漂亮、肌肤美艳,他并不会中意。
他调查了江户城花街柳巷中所有知名的美女,却很难找到适合他品位和心意的对象。他在心中描绘着未曾谋面的美人姿态,虽然白白憧憬了三四年,但是仍然不肯放弃这一夙愿。
谷崎润一郎在《刺青》中描写“丑”
夫人听了,用更加柔和的语气说:“凡见过妾之容颜、听过妾之声音的男人,均会愁眉顿展,拨云见日,而先生何故总是一脸的悲辛之色呢?在妾眼中,悲切的脸色看上去是丑陋的。妾认识宋国一名为宋朝的年轻人,他虽然没有先生那般高贵的额头,却有着春天碧空一般明亮的眼睛。妾的近侍之中,有位名为雍渠的宦官,他虽然不具备先生一般威严的声音,可舌头却如春季里鸟儿一般轻快婉转。倘若先生真是圣人,那就应该拥有与丰富胸怀相匹配的俊朗的面容。妾今天要为先生拂去愁云,驱除烦恼。”
仙吉双手合十地恳求信一,信一不予理睬,动作敏捷地解下仙吉身上脏兮兮的浅黄色棉制的兵儿腰带,将他反手绑上,多余的腰带顺带连脚踝也一起巧妙地捆上。然后扯住仙吉的头发,捏拽他的脸颊,让他翻眼皮,露白眼,揪耳朵,扯嘴唇,信一以戏剧里的少年演员或雏妓般纤细柔嫩的手指狡猾地摆弄着仙吉,而长得又黑又丑、肥壮粗糙的仙吉脸上的肌肉,活像橡皮泥那样被信一有趣地捏来扯去,这还不能满足。
看到平日里那么强悍威猛的淘气王,竟然在信一手里完全丧失了气势,变成一个丑态百出的妖怪,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的快感袭上心头,然而,我害怕明天到学校遭到报复,所以不想与信一一起作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