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年前检查出急性白血病也称败血症,听到噩耗,全家老小几近崩溃,实感太突然。
自从嫁入起,婆婆的身体一直很健朗,连普通的小感冒都很少,总是从早忙到晚,总有使不完的劲儿。每天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后院看看鸡窝里有没有新鸡蛋,小兔吃没吃完青草,大白鹅需要赶出去凉快凉快,再呼喊一下2只小猫,看看它们昨晚有没有什么收获… 八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六十多而已。
自婆婆生病以来,因距离太远工作繁忙,除了抽时间回去探望,其余就靠不停的往家邮寄东西、不断打视频电话来缓解心中挂念。
6月15日早晨六点,突然接到大哥的电话寻问学校有没有放假?什么时候考试?什么时候放假?说如果不忙就早些回来,老太太这两天的情况不太乐观。电话一挂,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回,现在就回,刻不容缓。说话间我们就开始分头请假,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奔。
进屋第一眼就看到老太太本就瘦弱的身板只剩下“皮包骨”,紧闭双眼,粗缓的喘着气,听哥哥姐姐们说老太太已经2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了。我们大步上前,不停呼唤着她,此刻,她竟使出全身力气睁开眼看着我又看看老公,清晰的喊着我的名字,清晰的说到“回来啦?真好,昨天就想你们了”。大伙儿都跟着乐呵,嘴里还不忘叨叨着“看来老太太这是就稀罕你俩,一直盼着你们回来呢”,说笑间每个人都眼泛泪水,哽咽着。趁着这会儿我给她喂了点水,看到情况好转,大伙儿也慢慢散开,尽量让空气流动,着手去准备晚饭。
晚饭过后,在外工作的亲戚朋友,孙男弟女们也陆陆续续返回,逐一给老太太请安问候,家里又找回久违的热闹。就在大家聊天之余,屋内突然传出嗷叫,老太太一个呼吸没上来就这样与世长辞了,所有人慌乱一团,开始忙乱,我整个脑袋是懵的,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多说几句,怎么就…
不知过了多久,瘫软的跪在地上,看着如此安详地躺在客厅的婆婆,心中却没有一丝害怕,仔细瞅着,过去的一幕幕相处的热闹画面浮现眼前,神奇的是只能想到幸福的场场,曾经的所有不满,不愉快通通都想不起来。
婆婆是个了不起的人,在那个饥荒年代,一连生了7个孩子,个个健康且都读书识字。公公是个赤脚医生,脾气倔强,不会洗衣做饭,没有独立生活能力,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大大小小都是婆婆打理照顾。俗话说“老伴老伴,老来做伴儿”,这下老头一定是最悲痛,最无助,最孤独,似天塌。
过了不久,水晶棺材送进来,当把老太太放入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听不到她叫我,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煎饼,再也不能和她拌嘴了,从此这个家,再也没有人把我当孩子一样让着了……那一刻,真的是无法克制的痛哭流涕。
虽然知道每个人迟早迟晚都终将会迎来这一天,但当真的到了,会心痛,会难过,会痛哭,会不舍,那些曾经厌恶的、看不惯的、看不懂的繁琐习俗,在此刻都化作了理解、心愿和祝福。
愿天堂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愿入土为安,庇佑所有孝子贤孙!
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