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生道:“因江湖被无字天书和天龙剑法搞得大乱,我派现在仅有少量弟子在,就简单举行拜师仪式吧。你们几位随我来,且去后堂拜见历代祖师。”胡绥绥、何凌云、何田田三人知道拜师仪式是门派自己的事,便没有跟白彪等人走,而是留在了会客堂。
何凌云突然道:“哎呀,今天是几号?”胡绥绥道:“师父,还早呢,今天是八月初三,离府考还有十余天呢。”何凌云道:“我瞧天色尚早,我们便去楚庭府走一走,如何?”胡绥绥与何田田均道:“正该去走走!”三人便出了会客堂,往山下而去。
三人往山下走去,胡绥绥道:“何小妹,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秦哥哥呢?”胡绥绥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从三山村出来,到了楚庭府后,大家便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我二哥他往西北而行,想去少林寺拜师学艺。秦……秦哥哥自己去了上东京,他说那是天子的脚下,才能学到更多的本事。我本来也想……也想去上东京的,便是掌门师兄木春生留我在这里,问了一些师父的事,又希望我能跟他切磋几招,我便留了下来。”
胡绥绥又问道:“那你的掌门师兄有没有说到关于无字天书的事?”何田田道:“我听师兄说,他曾多次去上东京的悬空寺打探,但是他把悬空寺搜了几遍,甚至把地砖都看了个遍,把稍微有突起的地砖和墙砖都摸过,还是没有发现无字天书的踪影。掌门师兄怀疑那个无字天书的消息是假消息。”何凌云又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无字天书消息的?”何田田道:“大哥,我们都是听‘火木夫妻’火齐、木难二人说的。”何凌云沉默了一下,道:“这夫妻着实奇怪,武功奇高倒也罢了,偏偏说的又很准。想当初,他们二位断定你安然无恙,你在掉落鹰愁涧后真的平安回家了。所以,他们说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何田田又道:“我听掌门师兄说,悬空寺里只有一个老和尚,这个老和尚不懂武功,天天就是扫地念经。掌门师兄曾经在悬空寺上呆了近十天,期间不断有人来悬空寺探访,但掌门师兄心思缜密,老和尚睡觉的地方、老和尚打坐的地方、老和尚穿过的衣服,就连那根扫地的扫帚,都查过了,依然是一无所得。所以他断定,悬空寺并没有无字天书。”
何凌云笑道:“管他呢,我不喜修仙习武,还是读我的圣贤书最好!”说毕摇头晃脑的,一段“之乎者也”便背了出来。二女笑了笑,便由他去。
三人走出山门,便见一四十余岁的书生在摇头晃脑地读书。白云剑派建在山上,共有三十五个山头,故相对比较安静,也吸引了大量的学子到此结庐苦读。何凌云见书生拿在手上的纸甚小,每页只有两寸大小,觉得奇怪,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书生见何凌云与两位美人一起,脸上甚有羡色,只是仍然回礼道:“请了。”何凌云问道:“不知兄台,所看何书,能否借在下一观?”书生道:“我姓陈,叫陈胜,这个不是书,是小抄。”说毕便将小抄递给了何凌云。何凌云接过小抄,问道:“小抄是何物?”陈胜道:“今年八月十五便要府考了,这些小抄便是往年通过府考之人的优秀文章,我们背熟下来,总有机会用得上。”
何凌云一听是“历年府考的优秀文章”,眼睛都直了,双手抖抖索索看完,不住感叹道:“没料到世间还有这样的极品!”随后向陈胜拱拱手道:“敢问兄台,这份小抄能否相送?”话音刚落,陈胜一把抢过小抄,道:“不送不送,这么难得之物,我怎么舍得送与你了?”何凌云摸摸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便对何田田道:“妹仔,拿些银两与我,我要买这份小抄。”说毕便对陈胜道:“这位兄台,你这份小抄卖与我,如何?”陈胜把小抄紧紧捂在胸口,道:“不卖不卖,你要买自己便去买,别来买我的。”陈胜还欲再说,只见胡绥绥“铮”一声拔出一把小剑,架在陈胜的脖子上,道:“你不把小抄给他,我便要了你的命!”陈胜大骇,道:“莫伤我命,莫伤我命,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还等着我。”说毕,双手捧着小抄,送到何凌云面前。何凌云虽然觉得这样的做法欠妥,但总算拿到了小抄,便也没说什么,拿过小抄放在了袖袋里。
一行人走到了楚庭府,何凌云道:“你等在此等候,我去里面报个名。”说毕便进去了,时间不长,何凌云便出来,道:“报了名,今年来考秀才的童生比往年少。”胡绥绥突然问道:“是这里的府官督考么?”何凌云点点头,道:“是的,考秀才便是知府大人亲自督考,也在这里改卷,待到考过了秀才,要参加乡试了,便要去到都督府那边报名了。”
胡绥绥又问道:“师父,这秀才难考吗?”何凌云点点头,道:“秀才比童生难多了。因为童生只是府考,在梧桐府参加考试便是,而且童生是没有录取名额限制的。秀才便不一样,咱们楚庭道一年只录取十人为秀才。”胡绥绥“啊”了一声道:“一千人只录取十人,那岂不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何凌云点点头,道:“考不上秀才也是大有人在的……就算考上了秀才,乡试才是难考呢!”胡绥绥吐了吐舌头,道:“什么州试、府试、道试,听得头脑都大了。”三人说说笑笑,慢慢离开了知府。
离知府官邸不远,有条及第街,人声鼎沸,胡绥绥喜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及第街是楚庭府最有名的街,迁客骚人多会于此。三人走进街道,见各种小吃琳琅满目。胡绥绥见到一家卖烧鸡的,喜道:“师父,我想吃烧鸡!”何凌云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看了一下烧鸡店,上书“仙庙烧鸡”四个字,显得古朴大方,店面不大,人却挺多的,便道:“也好,我们去尝尝烧鸡。”
三人进了门,见最里面有一张大一些的桌子,相对安静一些,便想坐到这张桌子上,三人刚欲坐下,店小二慌慌张张过来道:“诶,三位,这张桌子是郑公子订的,你们请这边来。”说毕便带着三位去到相邻小一点的桌子上,这张桌子小很多,只有二尺见方,还有一面顶在墙上,坐三个人显得有点局促。何凌云也不以为异,三人点了两只烧鸡,几个小菜,还有三碗饭,便坐在那里准备吃饭了。
饭菜还没上来,店小二突然向外跑去,口中直道:“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只见门外走入一位公子,年纪在十八、九岁,身着紫色丝绸长衫,摇着一把扇子,后面跟着五、六人,便走了进来,坐在最里面的大桌子上。店小二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道:“郑公子,请坐。各位公子,请坐。”当头的郑公子刚一坐下,便道:“我听家父说,今年考秀才的人很多,各地来报名的考生,总共有上千人了。而今年能考上秀长的,只在十人左右。”因为里面比较安静,这些话清清楚楚让何凌云听到了耳内,他不由得“啊”地叫了出来。
郑公子听到循声望来,见何凌云坐在边上,便走过来拱手道:“这位兄台,莫非也是来参加府考的?”何凌云见问,赶紧站起来,拱手道:“正是。”郑公子桌子上一黑衣男子喊道:“这位郑公子的父亲是省城首富,做银庄和丝绸生意的。”郑公子依旧笑了笑,道:“我叫郑礼仪。”何凌云拱了拱手,道:“在下何凌云。”便坐下等饭菜了。何凌云的态度显然激怒了郑公子同桌的人,刚才那人对何凌云喊道:“你这个乡巴佬,我们郑公子的父亲与当今知府大人李知府是好朋友,他父亲如果不愿意让你过,跟李大人说一声,你便是考得再好,也得不到秀才这个功名。”郑礼仪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便继续道:“能否请三位过来一起吃个饭、叙叙话?”何凌云犹豫了一下,道:“不必了。”郑公子讨了个没趣,便讪讪道:“你们吃你们的罢……如果何兄能考上秀长,我便不在这楚庭道了。”
不一会,烧鸡、小菜都上齐了,何凌云三人便吃了起来。胡绥绥小声道:“师父,这烧鸡的味道不行,比你的焗山鸡可差远了。”说毕便吃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