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暖风吹来时,在水果店、菜市场,到处陈列着黄得耀眼的枇杷,甜甜的香,酸酸的味,让人沉睡,让人着迷。
当五月悄悄来到江南时,在农家小院、在公园一角、在山坡、在果园,碧绿的枇杷树上挂着一盏盏金灿灿的像小灯笼似的果实,黄橙橙的,很是诱人。树是母亲,果是兄弟,那些果实挨挨挤挤在一起,就像永不分离的兄弟姐妹,在母亲树的绿叶掩映中,金果压枝,灿若群星。
五月枇杷黄似橘,轻轻的拿起一粒枇杷,撕开外皮,见到黄黄的果肉露出来,慢慢的放进嘴里,一颗,不知何味,味浅心不甜,二颗,清香伴舌,渐觉甘甜心滋润,三颗,酸甜入脾胃,才知枇杷真味,心神悠然,心畅飘然,于是四颗、五颗,直到胃饱腹胀不能再食矣,哦,“枇杷,乃果中之圣耳”。
我常常有这样的意境,在夏日的季节,当夏风暖暖吹来时,我或是迎着晨风,或是披着晚霞,在庭院、在山间、在园林中漫步,看黄澄澄、金灿灿的枇杷果子挂满枝头,随意顺手摘下一颗颗果实来品尝,视觉和味感上的双重享受,真是两全其美,味在嘴内,美在心里,幸福就在枇杷金黄时。
五月的枇杷黄似橘,谁思荔枝同此时。
江南的枇杷熟了,当金子一样闪亮的枇杷,带来一串串沉甸甸的祝福的时候,想必南国的荔枝也红了,荔枝,弯了枝头,香了荔园,哦,南国的厦门,那个梦魂牵绕的地方,那个刻着十八岁花季的地方,那个梦醒时分就会想起的地方。五月,南国的荔枝也红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部队医院,基本是与社会隔断的,那时的部队医院只收住现役军人和部队家属,那时的“病人”大多是休养员,也就是来医院休息检查的,医院大院很大,设施供应齐全,花草树木繁多,桂圆树、荔枝树、菠萝蜜、桃树、梨树等等,凡是南国生长的果树,我们院子里都有,那时的医院大院的果树都是自种自吃,院子里树多人少,所以鼓励大家摘吃。
荔枝红了,像天边热烈的彩霞,美得像仲夏夜的梦,那果肉,凝脂不失剔透,当唇齿触碰果肉,甜美的汁水瞬间就滑入口中,甘甜味美无法形容,“海内如推百果王,鲜食荔枝总第一”。
荔枝好吃,但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上火,那时的我们,青春浪漫,对于荔枝,喜看不喜吃,那年,最浪漫的是,我们坐在草地上,看夕阳慢慢挤过树梢,散洒在大地;最感动的是,你爬上树头,摘下枝头绿叶中的一抹抹红晕,坠了枝头,红了心头。
钓鱼是在钓而不在鱼,荔枝是在摘而不在吃,生活是在过而不在果,而我们是在忆而不在见。五月枇杷黄似橘,我,又思南国荔枝红。
荔枝是南方水果娇嫩甜腻之冠,极不易保存,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色香味尽去,所以才有杜牧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中的内涵。如今科学储存,交通发达,运输捷快,全国各地都可以吃上甜甜的荔枝。我尝过很多地方的荔枝,但我还是最喜欢厦门的荔枝,如蜜清甜中微微一点酸,可口不腻,百吃不厌,或许是因为厦门的荔枝有着我们青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