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逐梦水乡(sq)
昨天下午快下班时,一个熟人拎着个塑料袋大步向站里走来:“这里有两条青鱼,是河里刚打上来的,你们拿去熬碗汤喝”。一阵推辞,他执意留下后,又兴冲冲赶时间似的走了,甩给我一个远去的背影。
我赶紧去站里厨房找来不锈钢盆子,盛上满满一盆水,把塑料袋里乱蹦直跳的鱼放进盆里。两条大小一致,各约一斤左右的青鱼见了水蹦得更欢。
看着盆里的两条鱼,我浮想联翩。它们大小相仿,挨得那么近,会不会是正在恋爱的鱼儿,干嘛那么不小心?被打渔人家逮了个正着,一定是用情太深,不然凭鱼儿的身手定会溜出“魔掌”。也或许大有生生死死在一起的壮举,你不离,我不弃啊!
它们在盆里游来游去,时而你碰碰我的头,时而我戳戳你的尾,尽情嬉戏,对旁边偷笑的我置若罔闻。一会又遥相呼应,并在一起,一会又首尾相连。真的,就像夫妻一样举案齐眉。
让我杀来熬汤喝,还真不忍心下手。
过了好一阵,一条鱼似乎游累了。也许是刚才打上来时间太长,缺氧。看着它艰难地游着,慢慢地,身子侧翻了,嘴一张一翕,感觉吞水都比较困难。心想,这样也好,不用我动手,也不必背上“刽子手”的骂名。另一条鱼则围着这条鱼挨挨碰碰,卿卿我我,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拿来菜刀,用刀背轻轻碰了一下翻了的鱼。心里祈祷,别怪我,谁叫你们运气差,碰上了打渔人家。正出神,嗬,吓我一跳,它一下又动了起来,弄得盆里的水四处飞溅。由于用力过猛,翻出水面,“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完啦,这下肯定没救了,不摔死,也会头破血流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鱼,心里敞了一口大气。
接着,我又用刀平着把它从地上移进盆里。出乎我的想象,生命力简直太顽强了,一米多高摔下,鳃壳都有大量的血渗出了,居然还在拼尽力气游动。难道它是在等它的同伴,不求同年生,只求同年死?
不由得想起,我们人何尝不是这样,都想努力地活着,哪怕只有最后一口气,都不曾对生命的放弃。
近六点钟,该做晚饭了。我把这条快要咽气的鱼放在菜板上,闭着眼睛,轻轻地用刀背拍它的脑袋,拍一下,心就颤动一下,拍一下,心就抖一下。算了,我真的下不了狠手,与其这样折磨它,还不如刀起头落一刀砍下去,可我做不到啊!生平就没杀过生的人,残忍不了。
我把它再一次放回盆里,腮壳又微微地动了一下,嘴还在一张一吸着。我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不管它,让它自生自灭。
一会,女儿爸回来了。我不无痛心道:别人拿有两条鱼,我不敢杀,你杀吧!
他挠衣扎袖,先用刀背把鱼打晕,然后去鳞,再把两条鱼开肠破肚洗净、切片,最后码上佐料。两条鱼终于成了刀下鬼。
我则侍弄配料,熬汤,一锅美味的鲜鱼汤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一对活生生的鱼成了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虽然味美肉嫩,可我心里一直有种负罪感。
经历了这么一回杀鱼体验,还真不是我想要挑战的事。可能是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也或许是太心慈手软。对于经常杀生的人来说可能是小菜一碟,可对于未杀过生的我却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