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鼻子酸了酸。
“雨太大,会生病的,只是送你回家而已。”
“真的不用了。”走向雨里,“谢谢!这样不太好。”
“你这样我追着很累的,听话,好好的,只是同学遇到了送你一程而已。”举着伞追赶着,“你这么躲着我,不是心虚吧。”
“不用激我,没用的。”停下脚步,刚好,伞落在头顶。
“我看挺有用的。”嘴角一扬。
寂寥无人的雨夜,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似乎拉长了许多…
路过公园后门,不觉加快了脚步。
“对不起。那天…我吓到你了。”
“嗯。”
“其实我有一堆的问题想问你,我也知道你不想回答我也拿你没办法。所以现在我只想像以前那样对你么,可以么?”
“不可以!”
“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以前的事儿我们不计较了好么?”双手搬过我的肩膀强迫我看他。
“不计较?呵呵,说的真轻松!”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上次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谢谢你了。别总提什么以前!我和你哪有什么以前。”
咣,他双臂收紧,我的头就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知道的说什么会让我愤怒,”胸口猛烈的起伏着,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没关系,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搬走让你孤单,我回来了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么?”右手摩挲着我的头。
讨厌!谈恋这种温暖的感觉,有多久没有被这种抱着了,可惜!这个人是你。
“切,随你自以为是,今天我一次性跟你说清楚,别以为有点交情就是感情,总觉得自己不一样在我面前提什么以前以前的。跟你那点发小的情谊我多着呢,从小我就有爱心,这条街谁不知道呀,论关系好,张伟王鹏哪个不比你强!咳咳!”好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咳咳起来。
“说完了?太着急了吧。”说着手轻抚我的背。“该我了”
“不要动手动脚!”扭头就走
“头发怎么剪了?”呲呲笑了起来。
“不喜欢!”
“为什么不回我简讯。”
“不喜欢!”
“为什么没有到1高中来。”
“不喜欢!”
“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不喜欢!”
“为什么……?”
……
“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呀。”
终于到了家楼下,突然被牵住双手,“松开!”
“留长发?”
“松开!”
“别装作不认识我?”
“松!”
“那回我简讯总可以吧!”
“没时间!”
“一天一回?”
“唉!”
“答应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因为以前我只要听你讲就可以了啦!”又摸摸我的头,“回去吧!我看你上去。”
本不想说出口,但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他,轻步折回,“雨蒙,是我最好朋友。所以…不管怎么样,你要对她好一点?”
“最好?最好不应该是我么?”
“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下。”
“好啦,我知道的。你就没什么跟我说。”
“我走了”
转身一口气跑到家门口,轻轻拿出钥匙开门。
“晴好回来啦?”
“嗯爸,怎么还没休息呀?”
“哦,你妈呀,临时出差才下火车,我刚打电话问安顿怎么样。”
“爸,你也要注意身体呀,这么猛熬到这个点。快睡吧。”
“嗯,好。你也早点睡。”
“嗯嗯”
呵,又出差了。还真是辛苦呀!就这么想念么?不知羞耻,既然这样不如直接离婚的好呀,这样算什么?我是帮凶么?又陷入无尽的回忆中。
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天晚上土崩瓦解。就是那天,确认了他的心意,我们在公园门口分开,他说家里没人打算去书店买本书度过周末。明天爸爸出院我自然要提前回家帮妈妈打扫下迎接爸爸回家。
带着心中的甜蜜和所有的喜悦脚步轻快的要飞起来了。
“哎呀,你先走吧,明天老陈就回来了,我们再找时间。”
“小如,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老陈这病会拖累你的。”
男人的声音…
“唉,你不要说了,晴好都这么大了。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吧,有缘无分。”
“我可以照顾你啊,还有你女儿,我一定一碗水端平。”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
“我不想偷偷摸摸的…”
“还真看不出来是偷偷摸摸,都登堂入室了!”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门,早已泪流满面得我伫在那里!“方叔…叔,你们!你们还真是…不要脸!”妈妈正措手不及的掰开另一双紧握她的手。
“好好!我…”
“别叫我!恶心!不要脸!”
“晴好,别这么说你妈!”
“呦,这么早就管起我们家的事啦。我爸还没死呢,你们可真是一对狗男女,还真是感谢这么多年好邻里的照应呀。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这些勾当。”
“你闭嘴,反了天啦你还,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养你这么大被你个兔崽子指着骂。”说着推搡着,“你先走,以后再说。”口气转的奇快,用这些年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口气。
刚关上门,“你疯了,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听见!丢人的又不是我。”
“我丢人,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嫌我丢人,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爸都没说我,轮到你教训我!”
“你别提我爸!”
“行,我不提,你嫌弃我,从今天起就别用我的一分钱,别吃我做的一口饭!呵,嫌弃我,我是为了谁!”
16岁,我似乎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足矣毁掉我的家的秘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夜我不停的在想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们分开,可以报复他们,可以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让大家的关系还回归最初!
破碎的花瓶再怎么修复也是有裂痕的,看着天花板缓慢的旋转,我好像陷进了漩涡里,被气流带的东倒西歪完全无回击之力。
最终我发现16岁前你认为的所有烦恼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都不值一提。
天亮了,梳洗打扮打开门,我和她都像什么没发生一样,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化妆,我吃了早餐去换衣服,她再来匆匆的吃口早餐。没有语言,她在躲着我就像我也在躲着她。收拾妥当,一起出发把爸爸接回来。我想了好几个方法跟爸爸透露这个事情,做好和爸爸相依为命的准备。
可是,在医院见到爸爸的一瞬间,我改了主意,我们共同带起了面具,演绎着幸福家庭的其乐融融。
从此,每天睡觉前我都在想:“快点长大吧,快点长大吧,赶快变得强大起来…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