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喜爱“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恍恍惚惚,看不清影中人,只觉得极清丽,极悠长,那是过去的好时光留下的一缕清影;但我更爱“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无论时间之轮如何旋转,我心总要继续向前,仍是要三更灯火,仍是要悠悠渔唱,那是一种豁达和矫健的心声,来自那些并没有被打败的人。
“顾随先生诗言: 空悲眼界高,敢怨人间小,越不爱人间,越觉人间好。 ”这句话爱了。
我们站在路口,清凉的月光似有穿透的力量,它照亮了人世间的繁华,照亮了人世间的艰深,也照亮了沐浴其中的我们。我们聊文学,聊诗歌,聊当下。我说我还是在努力生活,热爱生活,越来越爱这座城市。但我对未来还是很迷茫。好久了没有人跟我这样聊天了。白日里,我们被社会秩序卷入,成为其中一环,自己机械的劳作。而那些不被白天收留的部分,夜晚自会收留。大抵也因此,诗人亚当·扎加耶夫斯基形容“夜晚是一只蓄水池”,它接纳着那些白日里无法安放的情绪。
当月光披洒而下,我们从生活的紧迫中剥离,在这间隙中可以感受到片刻生命的诗意。我们终要摆脱白昼的喧嚣和浮华,安放自己的内心,而内心亦如星光淋漓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