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冷风吹的有点冲动,硬是把我的注意力从那些浮生细碎事拉到了这风上。树枝潇洒的抖起,顽强顶过一个冬天的老叶还是凋零了,为新人腾出位置。
抖的当然不止有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们时常抱怨,天气预报不准,让一些人信以为真,毅然选择光腿薄衫,在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照理会有所准备,要不就是因为精心挑选的春装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尽量收紧双臂,减少受风面积的行走姿态,颇有中国传统女子的神韵,矜持,柔弱,惹人怜爱。“不冷,你穿着,”的戏码频频上演,多少冲抵了一下阴冷。
为了抵挡冷风,我也曾接过别人递来的衣服,那是在洛基群山的一个山脚之下。我们正准备向一座海拔4000米的小峰进发。穿着短袖的我从带路的老外手里接过了这件衣服,“拿着,上面妖风大”。树林,灌木丛,稀疏草地,树线,乱石堆,所有这些场景全部飞速滑过,那件蓝色的防风衣却如慢放般在脑中滞留,这件美版2xl的衣服套在我身上大出一圈,给风吹得像个风筝一般,稍不留神就要起飞。
看起来这风把所有和风有关的感受一股脑儿扬起,就好像洋洋洒洒的梧桐飞絮,伸出手去就会惹来二三驻留。下一位是深夜印度洋上奔跑的风,我坐在一艘快艇上,伴随着马尔代夫小哥带来的印度风味的咿呀小曲,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飞驰,快艇的大灯穿过水面,将底下那块巨大的蔚蓝宝石点亮些许,腾起的水雾迷漫四周,此时的风硬生生地拽走了热带地区的湿热,同时把脸皮撕来扯去。这一刻,自我好像被吹散在了风中,与这一片海溶在了一起。
当然,也不是只有猛烈的风才会在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微风也可以,记得是枝裕和的电影「下一站天国」里,那些逝去的人们可以选择人生中的一瞬,永远地处于那个时空之中,有一位仁兄就选择了年少时游完泳,坐在公车的窗边,微风吹过湿漉漉的头发的那一个瞬间。这样的情景我也不陌生,在暑假的游泳训练班上游完几千米后,轻松地骑着车,那轻抚着头发的微风让人觉得无比轻柔,可能因为游泳特别耗费体能,然而又不会带来身体高速运转造成的高热,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把立起汗毛的力气都花光了,以至于让这风在皮肤上游走的更为顺畅,变的至轻至柔。好吧,以上都是胡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然而我也愿回到那个时光里。
看来人生就像一个神秘的发酵装置,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往里面塞,然后看看能倒出点什么来,灌点风,就倒出了这么一杯东西,我干了,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