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阔远远的看见冰雪覆盖的白河上那一点红色背影,小小的一团,坐在冰面上,红色披风包裹的严实,看不清面容。
颜曦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鱼儿,这两日好不容易等到鱼儿重新聚集,颜曦满心期待今天有些收获。只是突然脚下冰层裂开,鱼儿又一次四散开来。颜曦叹气,沿着裂缝,看到远处一队人马走来。
“姑娘,好久不见”,东方阔看着颜曦眼含嗔怒,嘴角微嘟,一副小女儿姿态。
“我们见过吗”,颜曦有些疑惑,面前这个人身披黑色披风,披风花纹繁复,身材高挑,气宇轩昂,却眉眼轻佻。
“在下东方阔”,他有些好笑,白河一役,如此大的阵仗,她居然都还没记住这位主帅的样貌。东方阔向来是焦点,甚少如此被忽略。
“哦,是你啊,你刚刚把我的鱼吓走了“,颜曦抱怨。
”是在下莽撞了“,东方阔作揖。
”你有事吗“?颜曦问道。
“前几日,姑娘收留了我军中一名逃犯,还请姑娘将他交与在下”。东方阔盯着颜曦。
”哦,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颜曦说道。
”如今两族平和,还请姑娘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东方阔往前逼近了一步。
“是你们擅闯百越境内呢,你若是还想打架,带兵来下战书好了”,颜曦说完不再理会东方阔,自拿着渔具离开。
侍卫要上前拦住颜曦,被东方阔伸手阻止,他想起,颜曦是曾经战神颜长平的女儿,看似柔弱,却从不惧战,
颜曦回去跟白昀说起在冰面上遇见东方阔之事,她有些害怕自己又招惹了是非,连累百越族民。
白昀把火炉递给颜曦,安慰道“没事的,他们是故意找茬,若真是不安分,我们再打他们一顿好了”。
“今天钓到鱼了吗”,白昀转移话题。
“都怪那家伙,我差一点点就钓到了,他故意把冰面震裂,鱼都吓跑了”,颜曦生气,又没钓到鱼。
“不着急,慢慢钓,总会钓到的”,白昀哄道。
过了些时日,颜曦又去钓鱼,只是这次她不但鱼没有钓到,渔具也被毁了。
她正盯着鱼饵,一记长鞭落下,鱼竿碎成两段,溅起的寒水打湿了她的披风。
颜曦气急了,指着挥鞭子的女子问道“你什么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呢,也不过如此”,女子语含嘲笑,慢慢收起鞭子。
“你到底什么人,干嘛毁了我的鱼竿”,颜曦看着那姑娘一身花色衣裳,面容艳丽,眼神不屑,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是北燕长公主”,东方阔在一旁介绍道。
“啊,长公主,你好”,颜曦一下子有些心虚,示意阿默快回去找白昀来。颜曦想起她第一次去北燕是参加她父亲的继位大典,彼时她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如今已长这么大了。
“咱们来比试一场吧”上官盈盈上前说道。
“啊,不必了吧”,颜曦小碎步后退着,陪笑道。
“我们北燕规矩,若是同时看上同一个人,则比武定输赢,输者自动退出”,上官盈盈冷落说道。
“北燕果然豪爽”,颜曦讪讪笑道。
白昀赶来,低首作揖,“白昀,见过长公主”。
“我以为长殿下中意的是何等的倾城国色,却也不过如此”,上官盈盈语含嘲笑。
“长公主英姿飒爽,艳丽动人,想必是北燕第一美人,颜曦姿色平平自然不能跟长公主比肩,是昀哥哥眼拙,不识明珠,是昀哥哥配不上你“,颜曦做小人装讨好道。她因白昀拒婚一事,始终对上官盈盈心怀歉意。
白昀无奈,知她自小如此,不甚在意别人对她的非议,亦会自嘲,只是以前却容不得别人说白昀一个字不好,定要上前理论。白昀为了颜曦有底气为自己辩护,从来灵力修为,官中事宜都力求无差。今日如此自贬,只因他们都对上官盈盈心中有愧。
上官盈盈没想到颜曦会说出这般话来,白昀向来心高气傲,他看中的女子却是如此不顾及脸面。
“多说无益,亮出你的兵器吧”,上官盈盈挥鞭。
东方阔本就是为看看戏,退在一边,白昀此时出手亦不太妥当。以颜曦在白河一役弹奏弥琴的灵力修为,上官盈盈并不是颜曦的对手,况且她需要这一战出心中恶气。
数招之后,颜曦挨了上官盈盈一鞭子。
“你就这点本事吗啊”,上官盈盈不屑,她自幼好武,一手长鞭,快准狠,摒弃女性阴柔,尽显阳刚。
颜曦无奈,祭出弥琴,以琴弦为箭弦,上古神器,威力惊人,最终上官盈盈为箭气所伤,倒地昏迷。
白昀急忙上前查看,抱起上官盈盈回住处,颜曦跟在身后,独留东方阔在身后,东方阔自回东胡。
“我没想伤她这么重的”,颜曦有些慌。
“她没事”,白昀安慰道,他刚刚上前查看时,探到上官盈盈脉息平稳,并非重伤所致昏迷。白昀找出药膏,想帮颜曦敷那鞭伤。
“我自己来”,颜曦拿着药膏回到自己房间。
颜曦虽是随白昀来到白河,却一直对白昀躲躲闪闪,不甚说话,甚至宁愿在这样的寒冬时节花大把时间待在屋外。白昀心中气愤,郁闷,难过,委屈,却不知如何表达。他想起其实从他第一次见到颜曦,那个嘻嘻哈哈的小女孩,主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主动去长殿下府寻他,若是惹他生气了,会主动认错。最终,也是她主动要离开他。那一刻,他心痛到似乎整颗心都被挖了出来,他将她囚禁在羁留山那么久,可是心里那个洞也便空了那么久,如今,他强行要将她留在身边,填补心里的那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