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酒劲

      腊月二十九，天空微亮，太陽还没有出，外面雪花花的一片。老八忽然坐起身，顺手点了根烟，黑暗的屋子里微微亮着光。

      “该回去了”老八喃喃自语道。他顺手披上了昨天买的一身新衣，往镜子前面一站，气派!

      “去年都没回家，今年该回去了”.老八思付着，慢慢的下楼。也确实，去年吃播红火，大哥多，给的也多。老八新年干了几天，工资岂止是三倍。

      正想着，老八走到了楼下。擦了擦自己车上的灰尘。便上了车。

      “该去洗车的，哪一个回家的人车不是光亮如新，怎能到我这儿乱了规矩。”也该买条好烟的。

      正好开到洗车的地方，与老板说了一声便独自去买烟，想来年货也没买，便一起买齐。

      往往过年超市最红火，货物在超市门口摆一排，那阵仗，老八看了也喜欢。想着前年没回去，老八顺手买了四五箱，老板一看，来了大客户，便说着要给大哥搬过去，老八一听大哥，便觉刺耳，于是换了一家。

      东西买齐，车也洗好了，老八通过车窗看了看自己，倒也气派。

      到了村口，人们三三两两的成堆，老八便摇下车窗与村中人让烟攀谈，家长里短，婚姻嫁娶都是些小事，村子很小反反复复也就这些事，反而问道老八的发展时其便支支吾吾以回家为逃离似的驾车而去，而耳边回荡的是唏嘘满是唏嘘。

      到了家，看了看四周的新房，便觉的自家甚是破败，但想想以后要在外地发展便觉得释然了。

      想起发展老八又觉得心绞痛，如今直播市场愈发残酷，没有大哥也就没有了生计，如果他还是不改直播风格的话，也许直播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一阵嘈杂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一群小孩在反复叫嚷着：“滚出去，真恶心，口水都留了一地”。

      老八不自觉走了过去，原来在孩子中间的是一个低能儿，他的头发纠缠到一块像是打了个死结，脸上像是由口水结成的厚厚的泥垢，他裸露着上衣，下身穿着厚厚的棉裤。

      虽然遭到孩子们的恶语相向但他好似没有听见似的，仍然摆弄着自己扭曲的身子。

      从孩子们的嬉笑中得知，这是老李家的孩子，叫赵之牧。原是一位学习优异的主，因为小时候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因为这老赵一气之下走了，只留下母女两相依为命。平日他不会外出，外出肯定是他母亲带着，怎知今日他竟自己跑出来了。

      随着孩子们嬉笑声越来越大，他的动作竟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哪一个孩子调皮，从自家麦仓中拿出一把麦子洒向了赵之牧。看到这些东西赵之牧更兴奋了，他好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他拼了命的嚎叫，仿佛周围的嬉笑声和他的嚎叫是另一种对话。

      突然他停住了，视角看向了远方。周围的人也跟随他的视角看去。原来是一孩童，在母亲的拉扯回了家。

      老八想到自己刚回家还没来的急看自己的母亲，便也向家的方向走去。

      刚往家走两步，突然发现刚才聚热闹的地方声音更大了。人们不断的从家里面拿东西，不断地向赵之牧涌去。

      是什么，老八心想。便不自觉的又跟着人群走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使他吃惊，他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听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赶紧抽身出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他胃里一阵恶心。

      想起年迈的父母，再看看家里面的房子，他心中还是自觉亏欠了很多。

      他到车子前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不断涌入的人群。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