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家的客厅里,举目四顾,墙上的装饰,除了十字绣,还是十字绣。
就在几年前,我甚至迷上了十字绣。晚上绣花能坐到十一点钟,节假日顾不上外出,全天泡在十字绣画布上;下班回来饿着肚子也要绣上几针再去做饭;平时出门总是我催别人,但如果坐在画布前,非等到最后一分钟才起身。那段时间,做饭、吃饭基本上在应付,因为我根本不觉得饿呀!用朋友们的话来说,真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上瘾了!
2010年暑假前夕,我第一次接触十字绣,缘于一位同事拿了一个白色十字绣钱包。白色的画布上,“盛开着”几朵色彩艳丽的鲜花,还有两只小蜜蜂在采蜜呢!拿在手里,还有一种古风古韵。这哪里是钱包呀,简直就是一件工艺品!羡慕之余,我决定自己也学着绣一个。
终于放暑假了!我赶紧到鸿泰购物广场二楼十字绣专柜,买来材料开始学习。当时买的钱包底料是黑色塑纺布,配套的线有二十多种。画面上有半朵大大的粉色牡丹花,还有两只蝴蝶。回到家里,我开始对着图纸再三琢磨,迟迟不敢下针。因为是黑色布,又太光滑,没办法点画对应的针法,只能对照图纸一针一针地绣。中间需要不停地换线、找针眼,加上好多线颜色接近不好分辨,眼睛瞅得又困又疼,一针走错,顺着拆一串......我几次欲罢工放弃,又不想半途而废,就耐心坚持着,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绣完。真正用起来,才发现这样的钱包太占空间,空有厚重的质感,却装不了多少卡片和纸币,真的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工艺品而已!
钱包事件之后,我不敢再问津十字绣。后来儿子上初中,晚上作业多起来。我不愿也不能把儿子晾在那儿写作业,自己悠闲地在家看电视玩游戏,于是又想找点儿事做。书看不进去,就再次想到十字绣。这次吸取教训,买浅色底布,能打格,能点画针法线路。实体店里太贵,怕坚持不下去太浪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网上买了一幅《家和万事兴》。儿子晚上写作业,我坐在另一个房间绣花,安安静静互不干扰。刚开始由于线太长,手不熟练,正面还能看,背面的线互相纠结惨不忍睹。一周之后,我觉得针不打滑了,线也不纠缠了,绣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个月时间,第一幅真正意义的十字绣完工了——这幅画上有远山红日、竹林飞鹤,还有两条满载而归的帆船️、以及五个黑色大字——“家和万事兴”。装裱之后,现在挂在我家的餐厅。
绣完了《家和万事兴》,休息一个星期,又在网上买了近两米长的《兰亭序》。这次卖家已经打好了格子,还附带送了几支笔和一本图例。这幅《兰亭序》虽然大,但绣线只有三种颜色——大面积黑色字体、两种红色印章(全是历代收藏家所留)。我对照图示,每天在绣布上用笔点一行字,然后开始绣。遇到节假日,每天可以绣完两行。因为绣线颜色单一,走针又有规律,一个月后再次完工——还没有装裱,摊在床上,好大的一幅作品!外人不知道,先把自己感动了。
此刻的我,好像已经染上了绣花的毒瘾。再次上网浏览,又相中了一幅《花开富贵》牡丹图。此时的十字绣工艺更加先进,已经能根据不同线号在底布上彩印图标。收到宝贝后,发现又是一幅两米长的大作!画面上有五朵硕大的牡丹,再加上枝干、绿叶、花苞和蝴蝶,可谓工程浩大呀!好在这次已经印好了色块,只需要拿对应的线来绣就行了。看似一朵大红鲜艳的牡丹花,各种过渡色加在一起有二十多种,相邻花线放在一起难以区分,于是,我又开始趴在绣布上对眼了!有时看着看着就把色块看模糊了,眼睛一度模糊不清。只好暂停,出去走走再回来继续——体育场转几圈,感觉清醒了马上回家绣花。当时外出锻炼的目的,似乎仅仅是为了调节视力,更好地为“绣花”服务!
绣完一朵花,看着画布上明艳的牡丹栩栩如生,特有成就感。再配上绿叶、蝴蝶,画面就更生动了!可是绣着绣着,我发现格子对不上了——最新的色块印刷工艺,刚起步时难免粗糙,整个画面角度倾斜,导致错格。硬照着已有色块绣不下去,丢一行又影响过渡效果显得不真实。没办法,只好再次对照图纸仔细琢磨。边看边绣,不仅损害着我的眼睛,还极大地考验着我的耐心。家人劝我悠着点儿慢慢来,可我却犯起倔脾气,非天天坚持绣完预定的目标。
因为上着班,只能在晚上抽空绣(此刻我已忘了当初绣花的初衷仅仅是伴读),花了三个月才绣完这幅《花开富贵》。临近春节,把绣好的几幅一起拿到解放大街一家店里装裱,过年时就挂到了客厅正面墙上——这是2012年后半年的心血凝结。
这时十字绣市场已不再火爆,加上伤害眼睛劳损颈椎,家里人都不支持我再买十字绣。过了春节,窝在家里实在无聊,我又偷偷地在店里买了一幅小小的《真爱永恒》——需要自己对照图纸点画线号,不断更换极度相似的彩线,甚至用特制的细针穿珠子(“真爱永恒”四个大字是用特别小的珠子串成的),我全都忍了认了——谁让我如此喜欢呢!
开学后,学校工作日趋忙碌,每天下班回家也变得匆忙。“绣花”这项业余爱好变得时断时续,一幅小小的《真爱永恒》花了近两个月才绣完。此时我家墙上全是十字绣,装裱之后的《真爱永恒》,至今还闲置在衣柜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