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秋收确实是累,用打头的话来说,那就是刀刀见血。揮动镰刀割每一株农作物,不下力气是割不下来的。就在这个农忙的当儿,我学会了吸烟。我感觉活太累了,到地头吸上一支烟,真的感觉缓解疲劳。当时,最便宜的是‘‘勤俭’’牌香烟,每盒只需九分钱。知青都没有几个钱,能吸到便宜的烟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割到地头我吸了半支烟了,还有很多社员还没有割到地头。我干活麻利挺快的,凡是和我割一趟子的人,都由我来开趟子,慢慢的我就成了生产队的棒劳力。
金色的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春华秋实杯中酒。看到生产队西偏脸子种植的谷穗成熟了,沉甸甸的弯下了腰;户房西的豆子结满密麻麻的豆荚,二节地一片片火红的高梁,那大大的高粱穗的子粒特别饱满。眼前的一切都证实了知青到农村插队落户这一年的收成好,要好与以往。
土地一支花,全凭粪当家,我们知青给生产队捡了那么多的粪,在农业生产的每一个环节都有知青的身心,都留下了知青的汗水。我们这些知青没有白白来此地分吃社员口粮,做的贡献有目共睹。
秋收结束了,收割完的农作物就陆续被拉进生产队的场院里。场院里的场地早已被滚子压过了,接着就开始打场了。一晃儿,我们户里的知青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已一周年了。回顾一年来走过的路程,我经受了各种各样的历练,初步掌握了农耕的各种技能。
这一年,生产队的收成不错,这与我们知青的付出也是分不开的,我们感到由衷的欣慰。队里一边打场,一边送公粮,又把各家各户的口粮分下去。留下公积金、公益金……决算就出来了。每十分工勾八角钱。
我自打回城给生产队捡粪回队后,就再也没有回一次家。在户里我的出勤率是最高的,工分比其它知青都多。这一年我总共挣了三千多分。去掉我650斤口粮款,还剩100多元钱。我委托回家的同学给我捎回家去100元,以补家庭生活困难所需。仅剩下几十元钱留做自己一年的生活费用。
过春节了,多数同学都选择了回家团圆,只有我与女户长郝丽华留守在户。我们俩代表集体户全体同学,共同在接受再教育的岗位上过了一个‘‘革命化’’春节。
春节过后,同学们都陆续返回户里,只有李志民同学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与我相处得很好,所以他第一个告诉我他自己要转户的消息。这次他就是回来办理调转手续的。
听到志民要走,我十分不舍,眼睛也潮湿了。我关切的问:你去的地方好吗,不好就别走了。他笑着说:你就别替我担心了,那个地方的大队书记是我的舅舅,生产队的分值也高,10分勾一元二角,一般人是进不去这个点的。接着,他又叮嘱我说:我走后,你一定克服遇事好冲动的毛病,凡事都要仔细想好了再去办……我俩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1970年3月25日,这一天让我难忘。我的知青好兄弟李志民办理完转户手续,背着行囊要走了,户里的很多同学都为他去送行。到了村口,大家都回去了,我一直把志民送到公社所在地的汽车站。汽车开动前,我把自己手写的‘‘迎接伟大的七十年代’’一文送给他留念。揮手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汽车开动了,我走向邮局,把我的另一篇‘‘计划用粮,节约用粮’’一文用信封装好,贴牢一枚8分钱的邮票投入邮箱,寄给了××县人民广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