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惜代价去诋毁的,往往是与自己有关联的,触手可及的,又稍比自己强的。
就好像老师总是喜欢窝囊好一点的老师,警察总是喜欢笑话好一点的警察一样。
有一个微博,是笑话说统计局的人不识数的,当记者就此事问起统计局长的时候,局长伸出两个手指头,说:“我送他三个字:一派胡言!”
但我当老师的哥在和我说的时候,就成了是某校长说的。
而一旦这个人成了神,就没有人再诋毁他了。因为他成了一个符号,离我们太远了。
老师们可以败坏自己身边的老师,但少有人再说魏书生的坏话。
因为他已经成神了。
孙国强也是这样一个神。
后边直到初中毕业,他都做为一个标兵在我们的生活中存在。
风言风语一段时间后,就算有人往这个湖里扔石头,也再也激不起半点浪花了。
中考后,我,还有孙国强,都进入了市一中,又成了同学。
当然不是一个班的。
要是一个班的,我们还可能成为朋友,初中的事还可能被我说起。
现在谁还管他那些事呀,只不过是同学而已。
见了面也不过是互相打个招呼就匆匆过去。
不过到了高二的时候,我们又成了邻班。
虽然说他是理科班的,我是文科班的。
但毕竟是近了不少。
于是对我来说,他又从神变成了人。
说起分班,那几乎是我心中十几年的痛。
那时候上文科班的都被认为是没有出息。
说什么理科班天天有题做,文科班的什么也不干,混日子就行了。
所以文科班的学生就成了懒惰的代言人。
谁乐意背着这样一个名声过两年呀。
当然也可能是三年。
看你高考后要不要复读。
我当年曾豪言过誓死不上文科班的。
然而高一头天,我就被数学老师用狗血喷了一次头。
那天刚认识一个同学,晚自习时候聊得火热,完全不知数学老师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了。
显然我们对她的无视让她火冒三丈。
于是在大部分陌生同学略带惊慌的睽睽之下,她对我一顿狂削。
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呀!
虽然事后她对我进行了安抚,但她哪里知道,我那心灵上的创伤,就是云南白药也治不好了。
于是她的数学课我是怎么也听不懂了。
我也尝试着听懂,毕竟我中考数学就差一点满分,基础还是有的。
多次努力之后,我颓然放弃了。
我知道,只要她在一天,我的数学注定是一只游魂野鬼了。
最惨的时候,120分的试卷,我能考27分。
上理科的豪情壮志,在高一下半年,彻底灰飞烟灭了!
就像喜欢一个女孩却又不得不放弃一样,那个痛呀!
好在上苍待我不薄,在他关门关窗把我锁在铁屋里后,还送来了一个掘屋人。
她就是我的语文老师。
这个柔弱的老师,用文学这把镐撬开了铁屋子。
我这条涸辙之鲋,遇到了一汪泉水,逃出了去鲍鱼之肆的命运。
三毛、杰克·伦敦、席慕容、顾城、屠格涅夫……扑面而来!
而这些,都是教材里没有的。
我认为,那些编写语文教材的人,一定是对文学恨入骨髓的。
要不他们怎么能避开所有的好文章,东拼西凑一些垃圾来让我们学习呢?
当然人家是让我们具备鉴赏文学的能 力,不是让我们接触文学的。
只不过这帮损色在让我们具备了能力的同时,也让我们恨上了文学。
好在我的语文老师不教书匠,而是教育家。
当然那些损色们不承认。
她不但让我们喜欢上文学,还发掘我们的创作才能。
当时我的字写得那叫一个乱。说是蜘蛛爬的,蜘蛛会和我玩命。
人家爬得有那么恶心吗?
但语文老师竟然从这片荆棘中发现了我的写作天赋。
从那之后,我就牛B闪闪放光彩了。
甚至混进学校的文学社,当了副社长。
文学青年的边,二逼青年的范,让我在那段时间里大放异彩。
因为我是文学青年中最二的,二逼青年中最酸的。
带着对文学懵懂的爱对数学撕心裂肺的恨,我走上了文科的不归路。
不归就不归吧。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