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生日的时候我在微博说:不喜欢生日是在于这一天是被动的,身体不会给一个明确的信号,头上不会顶一朵祥云,骨节不会咔咔作响,头脑更不会突然开窍,只能凭借所有人突然的关注和祝福获得一种“生日主权感”。
这里说的"主权感”不过是指坐收礼物、回答祝福的快乐,我期待这种快乐,同时又因为那随即将烟消云散的短暂而觉得不该刻意追求。这微妙的矛盾使得我这几年都在不怀好意的隐藏、模糊这个日期,只为将感恩抛向那些真正记得的人,岁月深处的亲情和友谊带来的知足心安,值得绵长延续。
这一年我仍旧延续所谓的安稳生活,早上来到办公室,依次给电脑插上电源网线和鼠标,咔哒,咔哒,咔哒,像一头驴给自己套上磨。时间不晚的话,泡杯高山乌龙,茶香袅袅中,我开始做既不会改变世界也不会造福人类的工作。下班后换上运动鞋,怀着马驹自己解开绳索去草原撒点野的释然去健身——当然也是需要克制的——公司的健身房大多是熟人。国企的氛围似冬日被窝的余温,明知不可贪恋却难以放弃。有段时间我陷入焦虑,觉得自己进步缓慢,愚钝不堪,于是常问身边三十岁左右的朋友,你的生活是你要的吗?你认为你的工作发挥你的特点了吗?结论是大多数人(至少我问的这几个)三十岁之前都不太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这并未妨碍他们在尝试中获得了成就感。
电影《少年时代》里,颇有摄影天赋的梅森没有完成课内作业,却在暗房摆弄他更感兴趣的照片,老师走进来问“你喜欢橄榄球吗?”“不怎么喜欢”“那你去今晚的橄榄球比赛,拍300张照片,分好类,周一交给我看”。这段对话对我有莫名的激励,因为在自我怀疑的迷雾中,有一条小径总归是清晰的——勤奋地坚持做喜欢的事情,结果不会差。
第一次写生日感言,果真说不出辞旧迎新的自我激励,生日于我的意义更像内心举办的一场欢宴,像是在一个出生那天的初春傍晚,我独自准备了好酒佳肴,等待与朋友的围炉夜话,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