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语:校门口卖糖葫芦的阿姨,勾起的对冰糖葫芦老卖主的回忆,美好纯粹又些许悲凉,细腻又鲜亮的语言让一位朴实真诚的老爷爷带着他的故事再现,这和着同情心的思考更让文章意味无穷。
冰糖葫芦
每周放学,我都会在门口阿姨那里买一根冰糖葫芦,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我咬着糖葫芦,一脸幸福时,她那一脸满足的笑容,重合在记忆里……
第一次知道冰糖葫芦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这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很惹我的喜欢。五天一周期的集会,那个鬓角花白的老爷爷次次必到,而我这个贪嘴的小食客,也是无一缺席。
只听脆生生的一响,外裹的糖浆碎成小块,伴着松软的山楂肉,酥脆的糖皮,酸酸甜甜的味觉霎时盈满了口腔。
意识里,苹果总是要摘树冠上最红的那一颗为善,同理,冰糖葫芦自然也要摘草扎上最高的那一支才甜。
本着不能不劳尔获的原则,我固执的要求老爷爷将我托起以够得着那只最高的冰糖葫芦。 每当我咬着冰糖葫芦,一脸幸福时,总会瞥见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站在一旁满足的笑着。相对来说爷爷买的糖葫芦便宜且分量与味道并不逊色于其他卖家。而正是因为这异常的实惠,引起了人们的怀疑。隔壁叔叔生意红火得门庭若市的同时,也衬得老爷爷的店铺格外清冷。
许是同情心在作祟――一个花甲老人自力更生实则可怜。我每次路过,都会特意关照。也是因此,为他招来了不少妒夫,他们在我耳边碎语:“听说那个老头的儿子跑到大城市去吃香喝辣,丢他一人在这里!”“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这样说,他也怪可怜的……” 这些杂语绕在我的耳畔,令人生厌。便想在他口中确定答案,也在闲暇时问起:“您的家人呢?您没有孩子吗?”“在我儿子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很爱吃冰糖葫芦。”――答非所问 “那时候家里穷,没钱买这些东西。我便自己动手做给他。这小家伙,一吃就上了瘾。往后啊,凡是什么大大小小的事――被老师夸了得了奖状、大年三十、粮食丰收,都围着我,硬要我给做给他吃。”他暗哑无光的眼里流出一丝悲伤。 “丫头啊!澄澈明亮的眼睛、眼里那抹坚毅的光、就连第一次吃我糖葫芦的时候那副试探的样子你都像极了他。”
“叔叔后来怎么样了?”――明知故问 。一阵静默后,他笑笑“后来啊,吃得起外面卖的糖葫芦了,那小子倒嫌弃起自家做的来了”他摘下了草扎最顶上的那只糖葫芦,递给了我,说“丫头,这只糖葫芦算我送你的。”我盯着那支糖葫芦,接了过来――太阳把光和打碎的彩虹倒进糖浆里,搅拌过后,踱在冰糖葫芦的糖皮上,镶一层金黄的花边。几缕漏网之鱼懒洋洋的趴在我晶莹的汗珠上,附着在爷爷鬓角的白发上,熠熠生辉,相顾无言。 他转身,绝尘而去。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给我一种无言的解释。
从那以后,便很少见过他了。也渐渐了解到――爷爷的糖葫芦确实不贵,但对于我,似乎格外便宜。或许是他在我身上看到了那位叔叔儿时的影子,又或许他是想在我身上追忆旧年,答案就不得而知了。
酸甜的余香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支阳光下闪耀的糖葫芦,那个鬓角花白的老爷爷,那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九年级二班 董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