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了雨,今早起来的时候,推开窗户,还能闻到雨后土壤独特的气息。
出院子的时候,才发觉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大地仿若一夜春回,外面的老树大概是得到了春天的暗示,黄棕色的树桠上层层叠叠的长满淡黄色的嫩芽,院子里的花草拼了命一般的疯长,甚至是许多都冒出了小小的花骨朵,昂扬斗志一般,充满生机。
农家的院子一般都比较大,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母亲把院子的空地翻了出来,弄成了菜园子,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甚至是还有好几棵正结果子的番茄,每每要摘菜时,父亲总是笑着说,去年的冬天我们全是靠着菜园子活过来的。
此时母亲正在厨房了忙活,父亲搬了凳子守在电视前,看的是关于疫情的新闻,看到重点还会时不时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
五岁的小侄子从二楼的窗户探出个脑袋,大概是看到我在院子中,冲着我喊了一声,“姑姑,我们今天放风筝怎么样?”说着还不待我回答,便是屁颠屁颠的从楼上跑下来,“我已经跟小伟约好,就今天放。”
小伟是隔壁家的小孩子,说是隔壁家,其实两家相隔也有两三百米。自从疫情开始,两人都被拘在家里,友情完全是靠喊出来的,一个在这边喊,一个在那边回,大到约好疫情过后去干嘛,小到今天的早餐吃了什么,喊话毫无逻辑,但是两人沟通起来却是毫无障碍。
“去哪里放?”小侄子仰着小脑袋,脑袋上还立着几根小呆毛,我手痒痒的趁机揉了一把,然后迅速把手放下来,避免被发现之后,惹得小孩子不高兴。“你的风筝?”
“楼顶上。”小侄子指指楼顶,“奶奶已经把楼顶给我空出来了,风筝昨晚做好了,我去拿给你看看。”说着又蹬蹬的跑上楼去,不一会,就拎了个小风筝下来,拍着小胸口炫耀到,“我昨天跟老爸一起做的,漂亮吧。”
大概是漂亮的吧,我点点头。
小侄子得到认可之后,便是着急着去跟小伟喊话去了。
吃完饭后,出了一趟门,大概是因为此时还是特殊时期,路上的行人甚少,即使是有那么两个认识的,也是匆匆点头后离去。
顺着小道走一小段路便是能看到广阔的田野,春耕秋收,此时正是春种的季节,不少农家已经在田地里面耕地播种,有一两处早种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冒头的小芽。
不远处的树林,在沉寂了一个冬天之后,灰白的枝丫长满了新芽,早出觅食的小鸟偷了个空闲,在树上来回跳跃,不知何处飞来的燕子,开始衔泥筑巢,准备筑造一个新的家。
潺潺流动的小溪,不知道是谁家的鸭子,排成一队一边觅食,一边顺流而下,一路路过新翻的田地,路过新抽芽的老树,随着溪流,弯弯曲曲,往不知名的远方而去。
偶有一两个偷跑出来的孩子,各自拽着长长的风筝线,正准备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偷闲放风筝,却是被家中的长辈拧着耳朵拽回家,突然就觉得小侄子的做法却是极为聪明的。
我站在高处的山坡,能看到安静广阔的田野,也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繁华,一年之计在于春,即使今年的开始不一样,但是依旧能春耕,亦能秋收,一切都充满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