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山上的柴火鸡
文/王雁冰
清晨七点,一缕炊烟升起老杨家的上空,证明一天的生活开始了,公鸡打鸣以后,整个院子苏醒过来,勤劳的媳妇,忙着伺候圈里的猪羊,龙钟的佤族老妇人,抽了今天的,第一袋旱烟,烟雾弥漫在,这个叫翁丁的,佤族寨子的上空。
群山之中,松柏成林,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了这个神秘的佤族寨子,石板路崎岖,凸凹不平,新升的阳光,照顾着茅草屋顶,村庄依旧还是安祥,宁静,成了大山里的风景,木板楼下面的老人,面无表情,用慈悲的眼神,回味着村庄的曾经,唯有战鼓,和剔光了皮肉的牛头,还在表达佤族人剽悍的血性,一个勇猛的战斗民族,如今却变成了花布上的针线,在这百年的村庄里,成了花瓶里的花,供游人观赏,没了任何的脾气。当战鼓擂响,佤族姑娘甩动她们的长发,翩翩起舞时,被长发甩走的,何止是岁月。
老杨和平常一样,照旧上山砍了一捆柴回家,放在厨房里,用松柏点燃火塘,煮上一壶黑茶,然后透过厨房的窗子,对着阿佤山发呆,他家的院落建在险峻的半坡上,窄窄的梯坎成九十度,几乎是垂直,可在这阳光明媚的今天,这种易守难改的地型,用来防谁呢?能防住的,可能只有老杨孤独的心。
上了梯坎,是一个平整的院落,一条小路,直通后山,一间正房,算是比较气派的。院子里的孩子,在嬉戏,妇女在织衣,几张小方桌散落,上面放着瓜子,茶水和水果,阳光直射,视线直接面对雄壮的佤山,阳台上挂着腊肉,栏杆边有护院的狗,我去的时候,正值中午,饥肠辘辘,看上了一只土鸡,嘱咐老杨下手。从发呆过程中,苏醒过来,手握尖刀,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完成了他的工作。此时,我俩个哥在帮我修理登山杖,嫂子带着小侄玩耍,大侄女正用笔记本打游戏,我借故溜进厨房,找点清静。厨房在他家院落一隅,用空心砖搭健,一个水泥沏成的案台,一个菜架,算是全部家当,厨堂中央架着一个火塘,用木柴点火,墙壁被熏得发黑,火塘上方支一口铁锅,到也显得温馨。
鸡砍成小块,洗净后,放在盆中,我顿时来了兴趣,对厨娘说:我来试试。得到允许后,找一个板凳做下,首次挑战柴火鸡。
铁锅在柴火,锅气传递快,葱姜炝香,整个厨房开始沸腾起来,鸡块下锅,几粒花椒和胡椒提味,不停的翻炒,爆出香味以,淋一勺白酒,去腥后,一壶山泉入锅,不停加柴,待水收至,只剩三分时,出锅,这样的鸡肉,略显有些硬,这才是佤族人的粗犷,鸡肉上桌,再加上一碗青菜汤,一盘爆炒腌肉,一壶老酒,整个中午就完美了。
微醺以后,做在阳光充足的天台上,放眼群山,尽产生了面朝大海的感觉。
佤山已老去,战斗民族也在商业时代,就此告别了他们的,尚武精神,此时,只有老杨,呆做在厨房里,看着曾经的战刀,不知他是在缅怀,还是在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