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108国道,宛如裱在画框里的水墨画,墨绿渲染的梧桐树下,黝黑的马路蜿蜒而去,消失在了苍白的尽头。一路呼啸疾驰的车影,急不可耐地奔向了远方,甩起漫天的泥点,仿佛在讥笑后者的缓慢。
少顷,两个身着白色雨衣的青年,脚蹬山地车,缓慢却又匀速的前进着。偶尔随风飘落的雨滴顺着发鬓滑落,稍显稚嫩的脸庞,却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坚强。水雾浸湿的双眼,散发出对远方的渴望,无穷的渴望!一番交谈,得知他们向拉萨而行。其一人自辽宁而来,另一人自北京而来,相遇于西安,结伴同行。敬意由然而起,衷心祝福。
自远方来,到远方去,心怀信仰,便不顾风欺雨淋;旅途的艰辛,化作了足迹的指向标。拉萨,神秘的雪域高原,是每一个向往远方的天堂。单车出行,少了飞机的高傲,没了火车的无奈,多得是真实的接近。因为慢,所以有了时间去发现,去思考;因为苦,所以有了六觉的刺激,有了更深更全面更真实的感受,也就有了更美好的回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也曾幻想不顾一切的奔赴远方,但终究因为各种原因始终停留在了幻想。岁月易老,三年后研究生毕业或许是最后的机会,我想我再也不能错过了。
远方,我所向往的远方不是神秘的雪域高原,而是变化莫测的西域。无论是传说中的西王母瑶池,还是小说里的精绝古城,又或者悲情未知的楼兰美女。多年以来,西域三十六国总是让我魂牵梦绕,他们来的是那么的突然,离去的也是那样的悄然,只留下满目斑驳的遗迹在风沙里沉醉。
去时雪满天山路,我不敢冬行,只期待五月出长安,沿着关中平原,一路向西,经河西走廊,过敦煌、阳关,绕过塔里木盆地,北走吐鲁番,到达葱岭。回程走南疆,七月出昆仑,经于田,且末,若羌,若有可能,孤身入塔里木,取道罗布泊,缅怀楼兰国,再返回到玉门关,经河西走廊而归。足矣。
春风不度玉门关,胡琴琵琶与羌笛。偶然间的触感,就压不住对西域的向往。愿三年后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