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丁香刚上初一,学校在邻村的邻村。
每天上学必经一个村庄,还要过一个大沟,道路弯弯曲曲,路上不是土就是泥,要么就是疙疙瘩瘩的石子。每天,丁香混在上初中的孩子群里,来来回回要走四趟。
当然,也有落单的时候,她就会特别害怕独自走过那个大沟。
沟的两边全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一片地接着一片地,根本看不见个人影。两个玉米方阵中间夹着一条狭长的小路,宽的时候容两个人并排走,窄的地方仅容得下一人通过。
沟里也是黑压压的玉米地,不同的是,小路更加崎岖,小路的旁边紧挨着一条小河,不留神脚下一滑,就有掉进河里的危险,沾两脚泥巴。
那天中午,丁香在家吃完饭,多写了两道题,没听见同伴的呼唤,只得一个人去上学。
出了她们村,在另一个村的入口,有两孔破窑洞,门口的土堆上,经常有个年轻的光棍儿坐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盯着来往的女子。
丁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咚咚直跳。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哟,这是谁呢?别走别走!别去上学了,陪哥玩玩儿呀!”光棍汉跑过来就要将丁香抱住。
丁香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浑身发软,还好她长得人高马大,三下两下推开那个无赖赶紧跑了。
一路小跑,赶到学校,还好没有迟到,同学们都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写作业,她所在的班一直是全校数得着的优秀班级。丁香坐在座位上,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她摊开书本,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她不想告诉她的好朋友,遇上这样的事她觉得丢人;她也不想告诉爸妈,不想给他们徒增烦恼。她想:那就咽到肚子里吧,以后自己多长个记性。
只是,自那次之后,每回路过土堆,那个无赖恨不得能把丁香装进他自己的眼睛里。丁香虽目不斜视,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再也不会一个人走过。
那片绿油油的玉米地啊,承载着种地人的梦想,对女孩子来说,却有可能是噩梦一场。
不久后的一天中午,丁香和四五个女孩一起去上学。
天气闷热,两边地里的玉米像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那个大沟里只能听见几个女孩慌忙赶路嬉笑聊天的声音。
天空无风。突然,路右边的玉米地“哗啦啦”一片响声,几个女孩不约而同,警惕地朝发出声音的玉米地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留着偏分头发的男人,正双手拨开玉米杆边走边朝外看。
男人的目光跟女孩们的目光正好相撞,男人脚步越来越快。丁香感觉危险越来越近,仿佛有一双罪恶的大手正伸向她,将要扼住她的喉咙,比这天气更让人窒息,她果断地说:“快走!”
仿佛一声令下,几个女孩同时迈开步子,快速地跑到沟的对面,在那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小路上,女孩们大声喘着气,脸憋得通红,却没有人敢停下奔跑的脚步,一直到校门口,她们才觉得自己安全了。
那以后,不管上学还是放学,都有几个初三的大姐姐组织大家一起走。尤其是冬天天黑得早,一个人走在那条路上,恨不得浑身都长满眼睛,观察周围的动静。
那年冬天,晚自习放学后,男生女生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在回家的路上。男生们手里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照路,初一初二的女生排在中间,初三的两个大姐姐站在队伍的最后面。队伍像龙一样蜿蜒在田野里。
下沟之前,路特别窄,每排一个人,有些路面因为浇地已经坍塌,走夜路要很小心,不过,丁香和其他孩子们的脚已经摸透了这复杂的路况。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大家兴高采烈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喊声:“快跑!”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丁香只感觉身后的人将她推了一把,她不由得碰到了自己前面的人,就这样你推我搡,一队人全都踏踏地向前跑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放学,丁香才知道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昨晚,在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一直躲在树的背后,醉醺醺地,当最后一个女孩从他面前通过时,他一把将那个女孩推向小路一侧的麦地。
小路比麦地要高出一米多,女孩直接摔倒在麦地里,看到这一切的一个初二的女孩吓得喊出了“快跑”两个字。
被推到麦地里是初三的大姐姐,她当时很害怕,但很快做出反应,抡起书包砸向那喝醉酒的男人,另一个初三大姐姐跑下去一起帮忙,几番撕打,她们终于跑出来了。
丁香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那晚被推下去的是她自己。
音乐课上,丁香学了一首新歌: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只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闭上眼睛,丁香看到了美丽的晚霞,骑着黄牛的牧童,听到了悠扬的笛声,她仿佛真的走在那令人向往的乡间小路上……
齐悦梦想社群二营一班三组 第14篇
菩妖妖:
渴望做妖精一样善良迷人的女子,想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用文字记录真情,让声音开出绮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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