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可真晚。也许时间对你来说刚好或有些早。还记得我们好之前的一个晚上。我那时终于对你叫啥有了印象。你在教会走廊上等人。我假模假样地过来寒暄,你害羞地回应几句。后来回想一致认为这是半生不熟的尴尬。可奇妙的是这么多次小小的接触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一一回忆起来。看来缘分这件事在当时虽不察觉,但潜意识中我们都有了印记。
作为我第一个男人,从你身上我体会很多。除了男女间差异和近距离地亲密外,尽管对于第一次恋爱的我感到非常惊奇,你让我更加地探索到了自我的真实面目。对,你是我的镜子。遇见你前,我整个人生的憧憬接近于半个伪成功学。特上劲应该冒险并勤快,各种幻觉似的危机感周期性地袭来。你对于这么一本正经的我充满兴趣。这女人整天小事慌张,大事后知后觉真是新鲜又可爱。我非常恼你用“可爱”,“逗”这些字眼来形容我。感觉就像我在舞台上表演,你坐在最佳观众席位上。如果是偶尔回应,满足了女人的表演欲。时刻都这么评价,就老是觉得像对待小孩子般,说不上话。
像我这样有智有慧的女青年经你这镜子一照成了个性小白的韩剧女主角加二愣傻。后来和你在各方面斗智斗勇均败下阵来,一方面你够聪明,另一方面你够镇定。输了我还以为你胜了。从来只屈服于女朋友的淫威下,而宁死也不对其才智低头。我能有时候真可以贴张“大男子主义”的标签在你脑门上以泄心头不平吗?后来发现和我熟悉起来的人,十个有九个看我逗,暗示我比较幼稚。这样时间久了,有时候也会哀叹自己的浅薄,逐渐有事找你确认,依赖你的倾向。
好多事情只是经历少了,反应慢了些而已,我并非否定自己的能力。感谢你都很耐心惯着我。有次特累的情况下,问我觉不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能干之类的话。躺在床上,我耳边已响起你的鼻鼾声。我的心很冷静并且清醒,想把这句话刻在心里。我也曾说过很多让你难受的话,但不计较,你认为:男人说了千遍各种女人的好,大概存在女人心里只有不好的话。而你不会这么情绪化,不合逻辑。我觉得好有道理,可是呢得了九十分的同学会在乎错哪,得了二十分的同学只看哪里对了。何况女人天生都有完美主义的倾向。
这一年半的恋爱时间,能真正把你气到在电话训斥我只发生过一次。嫌我斤斤计较又不操心买机票的事。那天我没多说什么,好像在一起总感觉这面镜子是无所不能的。早些时候就很酷地告诉我没问题,不用操心。我也不知道你在后面弄里程,申请附属卡这么多琐碎的事情。当时睡醒还是有些懵懂,心情很拖沓说话被你吵,第一次听见你这么气。结果我整个人被吵得精气神都没了。和你讲话也是蔫蔫的。之后你就特别后悔这么发火。整个过程我就像忽然失宠到无所适从。那一整天你硬是不停和我说话,想让我恢复。我其实一整天都不是很想和你讲话,觉得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后来再买机票时对我就更加耐心。
还有我被你气到的时候。你实现了我曾经的梦想: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对你来说是件麻烦事。实际上整个下来成了我逼婚。你嘴上从来不承认领证的不可操作性,却声东击西地问我领证后又没有什么区别。那天晚上我很伤心,晚上想亲热我都不干。约定好的却是接二连三的拖着。后来你带着我领证,都没有吃上一顿美食那么激动。恋爱开始你追得我,结婚成了我逼得你。多么失败的人生转折点。我原来从不敢奢想婚礼,只想跟第一次恋爱的人结婚。可是预料不到心情会很沉重复杂。我那一点点自尊都支撑着我要冷酷到底。不愿意穿早准备好的旗袍,也故意不带相机拍照。因为照片里的我不会有对未来憧憬的幸福眼神,只有对现实不解的彷徨感。其实领证改变了很多,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多聊天,不需要再哄我了。领了证已经证明一切。渐渐我发现原来热恋期真的有过,只有不再了才会意识到。
现在将近两年的时间,越来越了解你这个男人。相比起来的大多数男人,你算将心比心,善良聪明,比较自我。我们在一起你觉得最大好处是省心,我觉得最大好处是成长。你不爱沟通,我烦,但不会问问题确是我的弱项;你不会礼仪周全,我烦,但不是发自内心要做的我也懒得管了。我爱看你的微信,你烦,却从来只是说说;我爱拖延做事,你烦,每次总爱问着打趣。你比我更善于影响对方。目前为止,有两次让我深深地依赖过你,一次是北京离别时在小巷里堵车倒车;另外一次是签证被拒后帮我。有一次特别让我烦你,就是这个把约好领证变成我逼婚。这三件事情估计要被我记上一辈子。我也不想有婚礼,这确实一举两得,你就不用嫌麻烦,而我也不想再次类似逼婚的感受。这样婚礼在我心里仍保留为一件浪漫温馨的事情。
内心有起伏,生活过得才历历在目吧。我对你的顺从和崇拜心理现在还处于顶峰时期,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以为是永远的事。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其实每次送我到飞机场离开。你都有不同程度的焦虑所以才会说我这说我那的,什么时候才能再也不要试图逃离现场而甜蜜地说拜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