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开始。哑巴唤作老八，住在一楼的车库里，拥有一间房一棵老树。
孩子们大都是害怕老八的，老八整天一早就起来拿他的收音机做起了早操，见了谁都是笑盈盈的。他格外喜欢孩子，那一把杂七杂八的糖果总堆在小木桌上，只要有孩子经过总会得到一份老八的喜欢，按理说老八是讨人喜的，可偏偏因为他的“哑”，说起话来总是咿咿呀呀的。孩子们也是避之不及。
段小五不怕老八，相反有点讨厌他，少年正是心高气傲时，对着老八对所有人的善良，他一一看作讨好。他厌恶所有的讨好，无论是谁。
孩子们到了上学的年纪也渐渐离开了家，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的离开，老八失去了些许快乐，邻居越来越少，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坐操，晒太阳，侍弄老树。
一年，两年，三年
孩子们渐渐的遗忘了这片土地，遗忘了他们害怕的老八。
老八越来越老，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三年，段小五中考发挥失常，回到了这片古老的土地。
小五坐在阳台上，觉得有些烦了，站起身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垂眸，撞见枯萎的老树，车库门紧闭。
“那个人呢”
“谁”
“死了”
“死了？”
“嗯，本来年纪也大了又要是弄那棵老树，还爬什么梯子，从上面摔下来，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走的时候也不快活”
“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他有个女儿，那树是她女儿种的，后来好像出车祸死了，他老婆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萎靡不振的过了几年，整天笑嘻嘻的，但心里多苦有谁知道。
段小五沉默了，心中似有一根弦被轻轻弹
拔，所谓讨好只不过看透生死，直至心灵的善良，那无尽的温存，是老八的看破，哑是他的劫，也是他的药。
从那一刻开始，段小五仿佛懂了老八，祸兮，福兮。
“老八，要好好的”
段小五悄声念叨
”我想要复读一年”
“想好了”
“嗯”
第二年，小五考上了重点高中
“谢谢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