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随着妞妞身亡,作者和雨儿分开而终结。读罢,胸腔的痛感愈发真实。
周国平在《妞妞》中说,诗人不宜做丈夫,一结婚,诗意就没了;哲学家不宜做父亲,儿女生下来,哲学就死了。
所以,我总在徐志摩飞机罹难后想到那首《再别康桥》,想到小曼与他的爱与争吵,想到他的被丢飞的金丝眼镜。也想到妞妞天真的笑颜无望的病眼,想到周国平和雨儿因为妞妞的病奔走甚至寄希望于气功和奇迹。妞妞的确留不住,可是为什么,连周先生和雨儿的小家庭也岌岌可危最终只能互道珍重?
绝非不爱。恰恰是爱到深处。
1.双方都在自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在面对妞妞无望的病情,周先生和雨儿都近乎崩溃。周先生选择用笔去写下对妞妞的挂念,他相信妞妞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并惊奇的说“这是妞妞的书”。但雨儿不一样,她没有这样的能力,用她的话说,“我嫉妒你,因为我不会写,我觉得我一无所有”,显然,妞妞的离世让她觉得孤单和被遗忘。在她最应该得到安慰温暖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在和她经历一样的难受和心痛,本来因为妞妞而融为一体的恋人也因为妞妞而产生了“隔膜”。
并非怪周先生,而是两个同时陷入痛苦的人,很难从自己的悲痛中跳出来,去安慰受伤的另一个。
2.苦难不但不能分担,而且难以表达。
尽管共同经历了苦难,但每个人对苦难的感受是不同的,甚至无法言说。同样面对失去妞妞,男人痛在妞妞不在了,生活中再也没有妞妞,而女人关注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眼睛疼的时候会想到妞妞生前忍受了多大的疼痛,被水烫了会也想到妞妞的痛。尽管他们相爱,又怎么能对对方的疼痛点感同身受。
3.对于往后生活的目标期望不同
妞妞不在了,雨儿相信重生说,希望再有一个孩子,把她当成妞妞。乐观主义的自我安慰方式是替代。而周国平认为妞妞只有一个,无可代替,悲观主义在悲观中踌躇不前,所以当雨儿说到再要孩子时他选择的是逃避。
4.最关键的一点。我最爱的人的身影浸透了我最深痛的回忆。
正因为相爱的人经历了共同的苦难,我爱的人和我有一样伤痛的回忆,让我和她往后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都不得不想起我们的妞妞,想起我曾经的痛苦。太爱了,而曾经一起经历的苦难都要变成往后每一天的心如刀割,还在一起,每每钩起往事,伤口撒盐么?太难了。相爱并共同经历苦难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曾经的苦难,我就已经在自责和悔恨中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