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中山
周一早上,陈老师帮老叶带班,跟大家说老叶这一周请假了,所以语文课都换成数学跟英语,孟杰用手支着头在草稿本上画画,听到蔡承烨在后面碎碎念。
“老师,班主任是不是被学校外面的混混打了?”
他声音其实很小,不足以陈老师听到,但离他近的同学都能听到,所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最后全班都知道老叶在校外被混混打了。
具体的孟杰并不清楚,只听说上周五放学后,老叶刚出校门口就有一群混混指名点姓的上来揪住衣服,八九人快速拳打脚踢后,骑着摩托漂移而去。
孟杰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时,蔡承烨就跟小鸟一般叽叽咋咋的满天飞,下课后他长腿一跨坐在孟杰前面椅子上,丢给她一本《鲁迅散文合集》后,漫不经心的问她。
“老叶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跟你姐姐说了?你不觉得他这次被打很奇怪?”
“是说了啊,不过他被打真是活该,老天都看不下去他的那张嘴不是吗?”孟杰说着,像是反应过来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老叶被打后,校长在全校面前警告学生不要胡作非为,一旦发现是谁指使将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后又是掀起一股子整个县里的恐慌事件,到处有报道人贩子拐带小孩子,然后杀害挖器官眼珠子卖钱等。
家长都很害怕,学校印了许多宣传如何防卫的小册子让带回家跟爸妈一起学习,这时父母也因为这事,要求孟杰每天必须按时回家,积极坐校车、周末之前还有只要做完作业就可以出去玩的规定也取消。
孟杰的整个世界仿佛一夕之间便因为这些而兵荒马乱,幸好蔡承烨每天都跟个野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逗她玩,虽然很多时候惹的她暴跳如雷。
这件事没有多久,恐慌更甚,其他学校初中的女同学放学后走在大马路上,忽然被人强行带走,家人找遍奈何无果,一周后在学校附近找到,那女同学已经疯了。
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各种版本的讨论触目惊心,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人会背后讨论她是不是被人强|奸,这是个在她这个年龄段多么隐晦而迟迟不敢开口的词句啊,就这样轻易的被别人说出口。
第一次,她对于死感到害怕,也对于生命有了重新认识。所以她按照册子内容安慰自己惶惑不安的内心,努力使其平静无波。
2004年11月23号的中午,陈贝妮觉得学校食堂饭菜不合口味,从学校后面坏了的铁丝网偷偷溜出去买吃的。
去了许久直到下午上课后,仍然没有回来。老叶被打的伤已经好了,站在讲台上问大家情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忙打了电话通知家人。
孟杰不知道他们如何行动,反正第二天早上来学校时,班主任站在教室里,义正言辞的批评了没有拦住她的人,彼时大家才知道,陈贝妮已经一晚上没有回家了。
孟杰一直觉得被拐带之类的事情虽然就发生在这个县城,可是总感觉离自己很遥远,可陈贝妮的事情后,她终于感觉到危机还是来了,恐惧的魔爪已经朝他们而来。
陈贝妮事情后来的发展走向孟杰早已无从知晓,只能在内心深处相信她平平安安罢了。
老叶因为被打后,稍微收敛了点,嘴巴也不时时损人为乐。有一天她跟姐姐去叶桂花家玩,才知道老叶如此是因为叶桂花的校外男朋友所为。
混混头子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在这个县里的混混都比较怕他,孟杰听后没有做声,这些都已经不是她所能左右,唯愿老叶以后不再咄咄逼人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