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明白一件事以后,面对流氓和无奈,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以前一直以为,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是最正确的做法。
直到生活中各种瞬间,都在有意识无意识地向我传达一个观念,那就是,当你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时,你就正在成为那个人的路上。
万一,你面对的是十恶不赦的魔鬼呢?
想到这里,我开始害怕了,我会因为我最讨厌的人,而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是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来,我想要对付眼前这个恶魔,我就需要了解它、分析它,甚至成为它。不然,我可能永远抓不到他的痛点。
真正的恶魔,往往难以解决,我必须积年累月的与之抗衡,去学习他新的变化,模仿他新的作恶手段,直到以其之道还治彼身。但我又需要在这一切结束以后,重回自我。
真的可能吗?即便可能,我的心里又种下了多少恶魔的果实呢?它们是否会在令我最不经意的时候,绽放紫色的黑。
那怎么办呢,大部分时候,我更愿意沉默。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可问题又要来,人们大多只可以听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而不是某一个受害者内心的声音,没有人有那样的时间和义务去了解,所以我又必须作出解释。
今天这件事发生在周五的下午,当时有人在与我部门隔着整个公司的长度的仪器室门口,吠了两个人的名字,整个公司都听到了,是让他们去搬东西,那如同呼唤孙子般的语气,我并没有予以理会。
紧接着他大步流星地过来了,站在门口一副“老子”模样:“你很忙吗?怎么搬个东西需要顾总亲自喊你?”
我很无辜看了他一眼,回:“没有啊。”
他便“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一样把我留在原地。
但我没被引燃,这样让他更能看起来像个点炮没点着就缩回去的傻子。
后来同事提醒我,说:“他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疑问呢?”
对哦,他为什么会觉得只有顾总才能指挥我呢?这件事不应该只有鸟部长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大前天鸟部长的助理,她对办公室其他同事说的话,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那鸟助理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经同事提醒,这整件事的源头,不就是鸟部长吗?鸟部长与上面的他,也就是蓝部长,他们之间不是……
肯定是鸟传播了这一消息,传播到每个角落,传播得广为流传。
于是门庭狂吠的蓝部长,明明身为其他部门的部长,却能把鸟的这无名之火传递到我的身上,也就无疑了。
当整件事想到这里,另一条道路又亮起了冥灯。
所以,蓝作为公司四大部长之一,为什么要对顾总进行这样的汇报?说的不好听,这不就是小学生打报告吗?
然后这条路再往里走些就会发现另一个问题,顾又为何受理了这项报告?作为平时日理万机、鹏程万里的顾,竟然因为一件“员工未及时搬运公司设备”的小事,而对其进行了谈话,哪怕这一段很简单也很简短,但它已经发生了传递。
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正忍受右腿膝盖的巨疼,吃过药也没能止住,而我对于这种事,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连开口说出来的资格都没有。蓝无缝衔接的操作,从对我个人当面的指责,到顾办公室打小报告,我一字未发。甚至在他当着全办公室的人,对我正面劈头盖脸的质问时,我也只是很无辜的回应了一句:“没有啊。”
即便如此,蓝也没有给出半米余地。
刚才说过了,顾最终和我进行了简单的交流,直到交流结束,我仍未说出一个与膝盖有关的字符。
我只觉得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这四个字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因为我竟然开始质疑这种做法是否正确。
我从谈话,或者说从这起突发事件的一开始,又或者说我一直以来在公司的处事态度,再或者说我在这个社会上秉持的为人处世的态度,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接人待物应有距离感、分寸感、时宜感。
直到我准备着手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才突然醒悟了。哇,我竟然是带着愤怒和复仇的心情在落笔,我竟然在变成他的样子。
我不该质疑我的“不合时宜”,我不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天,我在干嘛呢?
这一刻,让我周末两天所有的考虑都烟消云散。
例如要不要写一篇作文或论文给顾;要不要再解释一遍,澄清自己;要不要考虑换一份工作,可能这样的环境呆了两年,我真的要变得更糟糕。
不要吧,明天就是周一了,希望膝盖早点好起来,我8:30去上班,17:30下班,等待每个月的5号,就是这样子就好啦。
这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哪里都会遇到糟糕的人,但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因为更糟糕的事,一定是这些人都聚在了一起。
让我们一起分担吧,为了这个世界明天的善良与美好,做自己,让他们格格不入。
我是浇玫的诗人,脑子里有一万种奇思妙想,支撑我过平淡无奇的生活。代表作《影子》。
文 字 © / 浇玫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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