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哪去?”
她说:“也不知道该去哪。”
她说:“随波逐流了这么久,现在突然想逆流而上,不管面上多勇猛,内心终归是没有底的。”
我说:“我们不该在荒漠寻找绿洲,不是吗?”
她说:“可是荒漠才需要绿洲。”
我说:“也是,年轻时候的我们总是对时间视而不见。”
她笑笑,说:“那是物以稀为贵。”
我说:“现在醒悟也为时不晚呀。”
她说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披荆斩剌,一路向前,没想春风如此蛊惑,而荆剌却又如此盲崇。”
我说:“以有生之土去填无尽之壑毕竟太过勉强。”
她说她就怕钝了刀口。
我说我也是。
她说她有点累了。
我说:“其实心灵它只需要一亩三分地。”
她说:“难道是我错认了门口?”
我说:“也许。”
我说:“人们总是习惯把欲望错认成他爹。”
“然后大骂,操你妈。”她哈哈大笑。
她说:“和你聊天,太有趣了。”
她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说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她说她厌倦了一切,包括自己。
我说:“这个我帮不上忙。”
她说:“你不是医生吗?”
我说再好的医生也没法替病人吃药,更何况我还是一业余的。
她脱口而出:“庸医。”
我笑了笑。
她说她最怕无力。
我说:“是无能为力。”
她说:“嗯,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说我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时间的流逝。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个?”
我说“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独自去面对。”
她说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我说:“你缺少爱的能力。”
她说:“你一语中的。”
她说她一直戴着面具,笑容虚伪而僵硬。
她说这不能怪她,她身边的人大多如此。
她说这算物以类聚。
我说:“你走吧!”
她不解。
我说:“你并不打算改变。”
她说:“我渴望与众不同,却又害怕和别人不一样。”
她说:“我害怕孤独,你懂吗?”
我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说:“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怕。”
我说怕是正道。
她说:“这个观点好玩。”
我说:“我也怕。”
她说:“难得有人这么坦诚。”
她说:”这个世界……”
我说:“这个世界是面镜子,你笑它就笑,你哭它就哭。”
她说她恨它。
我说:“所以它也恨你。”
她说:“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那得问你自己。”
她说我好搞笑。
我说:“这个世界只是一面镜子。”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