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暗黑的夜,没有光,也没有声响,唯一可以听见的是双脚着地稀碎的击撞。今天我努力做的点点滴滴,只为明天能尽力做的更好。文学创作是一场征途,没有陪伴,没有掌声,更没有簇拥的鲜花,选择了这条路意味着要常常与孤独为伴,认准了这个方向便只能选择风雨兼程。有人说,文学创作的巅峰时代已成为过去式,当下难再有人捧着书本逐字逐句阅读创作者用思想和感情虚构的虚拟世界,比之于写网络小说的新生代作家,传统的,富有时代情怀作家的作品仿佛被打入了冷宫,不那么受人待见,可怜的销量足以使得创作者饿死。不可否认,谁能抓得住年轻人的眼球谁就有了作品灵魂的主动权,谁能窥透时代隐藏的密码谁就能游刃有余,玄幻小说以其天马行空的情节刷新着年轻人对文字的认知,言情小说的你侬我侬吸引着年轻人探索荷尔蒙迸发的青春,正统的文学作品充满不失严肃的正统,通过多种手法隐喻作者对生活的情感,文字带着寄托加重了一部作品的氛围,就像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初看不怎么显眼,但是需要观者的一份耐心,才会发现越看越好看,而这是非常受众的玄幻言情作品所不具备的可贵的品质。
记得读完《最后一个匈奴》这部作品时,久悬的心随着最后一个字终于落地,为主人公的境遇感慨,对高建群构思的世界痴迷,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经常是这类具有使命感的作家的共性,他们能坐下冷板凳与生活较真,也能耐得住心性挖掘某地某段的历史,他们为过去死了的历史倾注血肉还原生动,在千百个枯燥的文字中寻求最佳组合调理出生活的原汁原味,我们才能读到《白鹿原》,《穆斯林的葬礼》等脍炙人口的作品,肉体随着岁月化作灰尘,皓首穷经的作品成为了人类历史文化中熠熠生辉的一撇。高建群在文末写到,自己坐定著文就是一天,为自己虚构的人和事哀婉,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已经由不得自己,手中的笔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着不知向何处走,到最后,已经不是你写他们,而是他们在窥探着你。这种精神的煎熬使得高建群绞尽脑汁,熬尽心血,一部作品是会被时间洗尽铅华尽显精华的。路遥在创作完《平凡的世界》后便不久于人世,这部反映当代中国改革开放后农村大变革历史的名作倾尽了他全部的时间和心力。这大概就是作家二字的份量所在,他们是战斗在生活深处的战士,作家对他们不仅仅是一种称号,而是崇尚荣誉的一无所惜的一往无前,他们是历史的亲历者,也是时代的代言人。时间使得一部作品反复打磨,口口相传为经典,那些年沉浸在天马行空的玄幻和矫揉造作的言情世界中的一批年轻人也已走向生活,可能现实的骨感和违心并不如追求的那般美好,当年风行的作品所营造的世界在生活的洗刷下褪掉了怦然心动的斑斓,海浪的拍击瞬间冲垮了建在沙滩上的梦幻城堡。崩塌意味着重建,他们终于明白了向往过的世界这些年来犹如精神的慢性毒药,麻醉中享受着无知,将欺骗当成了真实,原来人生的玩笑在认知的起点便埋下了重重的伏笔。生活的阅历逼迫他们寻求真实,明白了之前的虚幻世界无异于饮鸩止渴,生存之道种下了回归现实的种子,干涸的心急于被甘霖浸润,或是通过某一段机缘,或是自主意识的觉醒,在千帆历尽后,方才发觉被称为经典的作品不仅为同时代人疗伤,也为后来人送去暖阳,即便在数九寒冬也可以感受到雪中送炭的温暖,即便在酷热难耐的日子也有清风拂过面庞的清爽,时间终将见证相见恨晚的历史时刻。这便是以生命写生活的作品长久的生命力和阅尽沧桑后焕发而起的蓬勃朝气。李商隐在一千年前的“蜡炬成灰泪始干”便是作家的真实写照。
霓虹灯下总有奋笔疾书的身影,人来人往中总有秉烛夜著的为文者,他们为时代做注脚,笔是思考的先锋,繁华落尽,捧起一本书,在静寂中品味着孤独背后的伟大。有人说,作家这么辛苦,谁会在美好的年华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的确,选择这一行需要勇气和胆量,我们与生活在七八十年代的作家不同,他们在阶级活动中压抑着个性,改革开放犹如钻头钻开了最后一块岩土,憋闷已久的情绪如井喷瞬间被释放,亲情可贵,生离死别,时代巨变,生活和帧帧光影一般迅速切换着镜头,使人应接不暇,精彩和失落并存,希望与失望共生,由此开启了中国文学创作的繁荣年代。陈忠实,路遥,贾平凹,都梁,王蒙,霍达等一批久经考验的作家便是在此刻诞生,他们的作品反映了一个时代的心声,解答了无数挣扎在现实和理想边缘的年轻人的灵魂拷问,在中国文坛留下了自己光华亮丽的身影。
没有为什么,从我识字伊始,深深的喜欢上了文学,八岁时自己一个人可以找个阴凉地手捧一本书,一天在沉醉阅读中翩然而逝,那时候农村没有书,家中条件仅停留在温饱,买书是我这种孩子自小翘首以盼的梦,在别人家厕所,在念过的旧书堆逡巡搜索,凡是有装订样子的书,我都会照单全收,偷偷窃回家,和吃了蜜蜂般高兴好几天。今天,随着生活渐渐剥离表象的繁杂,去芜存真,我真正热爱的还是文学,从小的文学梦只是在学习和工作的忙碌中被冲淡,每当手握起笔分明感受到一支笔从未如此有力量,驱使我去写,去记录。可能在他人看来,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荒谬之人,不爱打游戏,一天到晚抱着书爱不释手,他们也不相信自己身边有这种人存在,无论何种言论,我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即便只是爱好和兴趣,即使可能最终也写不出什么名堂,对于一场征途而言,当下的努力杯水车薪,渺不可见,因为我知道让时代因为自己而自豪的人都是有不凡坚韧的意志力和十年磨一剑的沉淀蓄势的可贵精神。仲尼厄而作春秋,文王拘而演周易,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历史不乏其人,我又何逊于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