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着醒来,05:32,腊八。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时候,腊八对我而言就是年的象征。然而高一开始,腊八对我而言又多了一个意义。
从二零一零年到二零一七年,也许最开始的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从头到脚几乎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的人竟然能陪着对方走过七年。WHY?WHY!我也曾很多次的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结果是“天知道!”
七年,比起一辈子的相知相伴,不算长;比起一小段路后的一拍两散,倒也不算短。我们会和好多人一起走过平凡的七年,但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觉得,你们俩的七年,不一样。
2010年七月,你好,室友。
在505初识,惊叹于一个一米五几的姑娘竟然来自内蒙古,除此,暂无多交集。军训期间,她活跃的像只小猴子,唱歌起哄瞎闹腾,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某一次她一身迷彩,握着一瓶矿泉水,从前面走过,短短的高马尾一上一下的跳着,就像婆娑的树影一晃一晃的动着,那一刻,莫名觉的,这是个有魔力的姑娘,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凉。
第一场秋季运动会,我们已经混得蛮熟了。
“谁跑XX千米”
“我跑”
“长跑谁跑”
“哦,也是我”
“!!!”
“没事儿,我原来是校田径队的”
我用手指快速的划拉着校运动会项目,终于在最后停在了唯一一项貌似我还能参与一下的项目,于是赶紧戳一戳还处在被众同学追捧光环里的她
“咱俩搞个两人三足吧”
“行啊”
一口气答应下来的她总让我怀疑:是不是没有你不会的呀,年轻人。
事实证明,她好像是还蛮强的,各种长跑成绩都名列前茅,顺带上我参加的两人三足也是NO.1。后来晓得她的钢琴也是不错,跆拳道也挺牛,人格魅力也是没的说,于是总想知道她是为什么瞅得上我,当然,现在要是问她,她一定会斩钉截铁的说“因为我瞎啊”,所以,还是干脆不问了,好奇害死猫。
你这傻子,是不是薅我头发了?
2011年上半年的日子,大概是我们俩人最舒坦的日子,晚上熄灯后说个悄悄话,交流个女生间的小秘密,虽然现在我也记不得当时都聊了什么东家里长西家里短的内容了,但想想就觉得蛮喜欢,偶尔一起躲在被窝里看个电影,一起傻坐着唠嗑等天亮,有一段时间睡觉她总要拽着一把我的头发,以至于我现在有时梳梳稀松的糙发就会想,这傻子那会儿是不是薅我头发了?
暴风雨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2011年文理分班,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如常。没有意外,我留在文科班,她去到理科班,我们都没有就这件事做过什么解释和讨论,一切都顺理成章。我终于可以摆脱万年38分的物理,和偶尔及格一下的化学,她终于不用再和密密麻麻的政史地计计较较。大部分时间我们还是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闹,好像也仅仅只是作业的内容和讨论的难题不一样了而已。
那橘色,温暖了这个寒冬
2011年圣诞节,初雪的世界,好像一切都会变干净。为了给模拟考的考生腾教室,我们所有的个人物品包括我们自己全被赶回宿舍自习,对于我们这群成天就差被迫睡在书里的高中生而言,宿舍自习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从宿舍偷溜出来的两人各自抱着一杯奶茶,毫无目的的晃荡在空无一人的操场,偌大的空间里,也许有冬眠的小动物竖着耳朵偷听我们美好的愿景。零碎的小雪花从天上飘下来的时候,忽然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圣诞节啊。那天之后,我对橘色的路灯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是因为那一天我觉得,路边橘黄色的大灯仿佛温暖了整个冰冷的冬季。
科技社会的信鸽
2012年,我们终于分开了。这一年,作为正式理科生,她终究彻底离开了二班,她的位子上换成了新加入的文科生,她的床位上也贴上了新同学的名字。我们安慰自己,我俩之间隔了四个教室,一层楼,仅此而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一起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交流的话题越来越难一致。迫不得已,我们开始在一天或一周的满课和作业时间里挤点时间写短的纸条和长的信,趁着几分钟的课间休息穿过四个教室串个班,打个科。当时还感慨,我们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愣是将自己活成了书信时代的小信鸽。现在回头看看,却是青春啊。
我们,在友情的醋瓶里,醉的一塌糊涂。
2012年6月初,伴随着高考大战未散的硝烟,我们踩着师哥师姐们血泪掺杂的脚印集体搬入了环境清幽、设施完备、人迹罕至的西校区——高三隔离区,正式开始了为期一年的隔离备战冲锋期。我们之间的地理距离由一层楼的平行线变成了两层楼的垂直线,心理气球也在慢慢膨胀不知何时会突然炸掉。
2012年秋,我们都开始习惯了不黏在一起的状态,偶尔会有书信往来。她在新班有了自己的新朋友圈,我也有村长和小鹿陪着,偶尔还能打个照面厮混一下,一切,似乎都比想象中好的多。然而,暴风雨即使在平静遮挡之下也终究会席卷而来,我们,终于还是吵了,以最伤人的方式——冷战。停止书信联系,偶尔遇见也是冷漠忽视,身边共同的朋友讶异于这种状况却再也不敢当着面提及对方的名字。我们,在友情的醋瓶里,醉的一塌糊涂。
最先输掉的人是因为爱的够深。
套一句俗气的话,好在我们终究还是爱着对方的。春天还远,我们俩人却破冰了。拿着一封写了很长的道歉信,却意外收到了她的求和书,原来,默契还在啊。后来聊起来那段日子,才知道,她比我更痛苦,像是前线作战时,突然被切断了与根据地的联系,站在滚滚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央,孤立无援。有时想想,那时候的我不那么倔就好了,对不起啊,16岁的傻沐儿。都说最先输掉的人是爱的更深的一方,我们都是因为这样才最终选择投降。
我们不是神的孩子。
2013年,时间在追,我们在跑。这一次,我们真的异地了,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她回内蒙备考,而我还在山东高考大军中尽力厮杀自保,以前疯疯癫癫的日子不知道被谁偷去了哪里,大家也都像被点了一本正经的穴位,恨不得把所有的课本吃到脑子里去,时间海绵却怎么也挤不太出来水了。晚自习的前窗玻璃上,不知是谁写了“神的孩子在跳舞”,是啊,我们不是神的孩子,所以都还在啃书。
七月份,又是最热的日子。老天爷大概觉得夏季是个很正经的季节,一股脑儿的把所有大事全都安排在这段时间。高考成绩揭晓,大学志愿申请,大学录取公布,我潜心研究透彻了志愿填报,最后还是因为分差这个残酷又无法逾越的现实,没有实现傻沐儿、我还有牙哥的小团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俩“双宿双飞”,自己羡慕嫉妒恨的打包来到南方勾搭妹子。
感谢你,喜欢的东西那么多,还有时间喜欢我。
大学四年,见少离多,一年顶多见一面,还不是24小时的那种。我们也终于在不靠谱的中国邮政的频繁丢件中,逐渐放弃了书信形式,投入了科学技术的怀抱。大学是座整容院,不仅改脸,还改心。四年里,脸的变化倒是没觉出来,性格上的改变真是不小。以前阳光青春的活力少女现在没事就怀疑自己有病,以前还比较矜持的我现在也是没脸没皮,聊个天简直也是能上天的程度,互黑根本停不下来,相爱相杀的程度也是不错。但是,庆幸,我们都是还记得初心的自己。她喜欢播音,于是开始发声训练,开始参加各种比赛,开始尝试做自己的电台节目,开始玩玩角色配音,开始有自己的小粉丝;她喜欢摄影,于是开始摸索拍片,背着单反到处取景;她喜欢插画,于是开始着手练习,创作自己的风格……她喜欢的东西那么多,庆幸其中还包括一个我。
七年了,我们一起慢慢长大,从青春到现在。我们一起见证她从一米五几长到一米六几,从八十几斤长到九十几斤,从俏皮的短发长到成熟的长发,从满脸的青春痘到现在的小女神,从单纯的小女孩到现在的小怨妇……暂停!不然后面又要开黑,哈哈哈!
两个如此不一样的人是怎么搞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也许真的只有天知道,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少。
来自傻洛儿最真情的告白:
每年生日都会给你写一段话,今年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
为什么?
可能因为考完试了,很闲吧。
我真的爱你吗?
当然了,为了写这段话,手机总是闪退,于是我放弃了连续登录成为QQ达人的机会退出了QQ,放弃刷朋友圈新动态退出了微信,以及放弃浏览微博热门退出了微博。这么浓厚的爱,感受不到吗?
最后,说真的。
恭喜啊,七年之痒,今年要不吵一架?
开玩笑的,还是算了吧,反正最后总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