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大厅休息室里，张翰和子怡再给昨晚值班的人做笔录。

他们首先找到大厅值班人员马小伟，马小伟个头不高，胖胖的，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有点蓬乱，一看感觉像刚睡醒，又像没睡醒的样子。

“马师傅，请你回想一下，昨晚打电话需要接运服务时的情况。”子怡首先问道。

马师傅回答说：

“昨晚我准备睡觉了，忽然来了一个电话，对说同事被电死了，然后我就通知值班司机出车了”

张翰接着问道：“晚上值班的司机是固定的吗？”

马师傅回答：“每天都不一样，单位有三个司机呢”

张翰接着问：“你们没有固定的值班表，为什么是李松出车？”

马师傅回答：“如果晚上忙就随机出任务，如果不忙，是他们之间协商的”

“只是昨晚……，”马师傅欲言又止。

“昨晚怎么了？”子怡紧接着问道。

马师傅有些慌张：“没什么，没什么，昨晚也应该是李松出车，没错，没错的”

“那，马师傅，你再回回想回想昨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翰问道。

“不对劲的地方啊，我想一想啊，对了，对方语气感觉怪怪的，一般情况打电话过来对方语速比较快，很急促，或者语气很悲伤，而昨晚那个人的语气很沉稳，能感觉到他情绪很稳定，而且是直接说我的位置是开发区化二路一家工厂，说同事被电死了，你们过来抬尸吧，现在想想确实比较蹊跷”马师傅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张翰紧接说道：“根据你的感觉，如果是身边的人去世，打电话过来通知你们过去，一般情况下会有比如说情绪激动、哭泣、语气慌张等等表现，而昨晚那个人没有，反而表现的很异常”。

马师傅肯定的点点头。

然后我问他留手机号码，他没有留，却说他在路边等着，然后匆匆挂了电话，我就在单子上填写了电显示的固定号码，然后就安排司机出发了”，马师傅说出他的疑虑。

子怡紧接问道：“一般情况，对方会先问是不是殡仪馆，对吧，而昨晚的打电话的人却没有问这句话”。

“对的对的，当时我还很疑惑，自己也犯困，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过两个小时，李松还没回来，我就给他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我心想再开车，随后又回拨了对方的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你们没来电话之前，我还有些后怕，担心会不会出事，没想到真出事了”。说到这里，马师傅伤心的眼睛有些湿润。

张翰接着说：“先说那么多，马师傅先去忙吧，麻烦你把昨晚另外一个司机叫来”。

“好的，好的，”马小伟随即离去。

“周师傅，你请坐”子怡招呼着周师傅。

周师傅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微胖，短发，皮肤黝黑，。

“警察同志，他是我徒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子怡惊讶了一下，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人。

子怡问道：“那好，李松在单位人缘怎么样？”

“嗯嗯……这个怎么说呢？”周师傅犹犹豫豫的。

“周师傅，你和李松一个班次，而且又是你徒弟，你应该了解他为人啊，有什么人有矛盾吗？比如同事，或者说之前工作中和服务对象之间？”张翰试探着提醒他。

“同志，这让我怎么说呢？李松吧，这个人挺老实的，和同事关系也不错，就是嘴巴不好，说话不好听，”说到这里周师傅摇摇头又紧接着说：“就算说话得罪人不至于要杀了吧！”。

“那周师傅你说说他得罪过谁？”子怡紧接着问。

“这个不好说吧，人都死了，说出来也没没啥意义……”，看着周师傅挺憨厚的一个人，没想到说话这么拐弯抹角。

子怡看到周师傅又在犹豫，说道：“说吧，我们会保密的，再说你提供的线索也许对破案有帮助，”。

“其实他得罪的人挺多的，基本很多同事他都得罪过，只是和我关系还不错，因为毕竟我是他师傅，和服务对象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其实他人很讲义气，包括昨晚……”，刚说到一半，周师傅突然又停住了。

“昨晚怎么了？”子怡问道。

“昨晚没什么，昨晚他他帮我买夜宵来着”，周师傅说话紧张的结巴起来，这让张翰和子怡有所怀疑。

在殡仪馆馆长办公室，汪馆长深深抽了一根烟说着：

“杨组长，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殡仪馆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单位影响很大，一大早就来了很多记者，很影响我们工作”。

“破案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想早点抓住凶手，这点请放心，谢谢两位提供的信息，有什么问题请及时反馈给我们”说着杨晓莫起身要离开。

此时华馆长拦住杨组长说道：“杨组长，你稍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其实昨晚不是李松值班，应该是周建，不知道为什么是李松出的车！”

杨晓莫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有情况我们保持联”。

杨晓莫和同事们回到了重案组，同时也在焦急的等待法医的尸检结果。

“你们倒是挺舒服，我在停尸房差点吐了……”，刘洋洋给大家抱怨。

大家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唉唉唉，子怡，我给说啊我发现殡仪馆的人比我们胆子还大，给我们打下手的小伙子动作简直帅呆了，给死人脱衣服真有一套”，刘洋洋走到子怡办公桌旁边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

“去，滚一边去，别对着我”

“唉，子怡，你别误会，我就是说那个殡仪馆的小戴干活干净利索，”刘洋洋朝着自己身上模仿着脱衣服的动作。

“好啦，好啦，洋洋，别说了，我问你你在后面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吗？”张翰紧接问道。

刘洋洋望了一眼张翰开玩笑的说：“我是发现重大线索，不过轮不到给你汇报啊，回头给杨组汇报……”。

刚说道这，杨晓莫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用质问的口气问道：“什么线索，你说吧！”

刘洋洋说道：“杨组，我又不是犯人，干嘛用这种语气问我”

“刘洋洋，想挨打是吗？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说！”杨晓莫像个地主似的说道。

“我觉得殡仪馆的小戴不对劲，一看哈，子怡……”刘洋洋转脸对着子怡说道。

“说我干嘛？说案子，向杨组汇报！”子怡推开他。

“我就是打个比方，比如张翰死了，你作为同事是不是很难过，如果要验尸，让你给他脱衣服，你是不是不敢下手，或者下手是不是轻点，小戴不一样，感觉很平静，而且下手特别恨……”还没刘洋洋说完，子怡说话了。

“杨组，他又在胡说八道……”

“这就是你说的重大线索？”杨晓莫质问着刘洋洋。

“嗯啊”

“狗屁，你就在这瞎扯，好了，不听他乱说了，我们来分析下案情”杨晓莫把大家叫到了会议室。

“不是杨组，你听我说……”，刘洋洋欲言又止。

“你别说了，在殡仪馆上班的的人天天接触死人，都习惯了，别在这瞎猜了，走，走，去会议室吧”，张翰说着拉着刘洋洋。

在殡仪馆馆长办公室，汪馆长和华馆长在说这什么事情，一会周建敲门走了进来……

“老周，昨晚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李松出的车？”华馆长没等周建说话直接问道。

“怎么说呢？本来是我值班，我有点拉肚子，所以让他代我去了？”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凶手目标是我？”周建自言自语道。

汪馆长站起来拍了拍周建的肩膀说道：“老周，你去趟公安局说明下情况吧！”

“是是是，是要说明情况，也许真的有人想杀我呢！……”说着周建退出办公室，急忙去了重案组。

重案组办公室里，大家互相讨论案情，大家心里清楚，如果是仇杀，根据殡仪馆每个职工提供的笔录显示，李松得罪过不少人，殡仪馆每个人都是有嫌疑。

杨晓莫拿着一直笔来回在手里转动：“从我和汪馆长和华馆长接触，他们对李松的被杀感到很意外，虽然李松得罪的人多，但不至于达到要杀人的地步”。

“杨组，你说的没错，通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李松没有和别人有深仇大恨，但是我们感觉殡仪馆驾驶员周建疑点很多， 他好像隐瞒着什么事情，子怡你觉得呢？”张翰说到这里看了看子怡。

“你们都想多了，如果是同事想杀他，何必那么麻烦，他们可以直接杀了李松，然后偷偷火化不就行了吗？对不对？”刘洋洋的说法让大家很惊讶，但又觉得不无道理。

大家对刘洋洋的的话只当作一种玩笑。

杨晓莫嗯狠狠的说：“又胡说八道了吧！刘洋洋”

“你们有什么发现”杨晓莫问去社区调查的几位同事。

“李松，没有犯罪前科，之前做过在辅警，而且还是在刑警队，和邻居们关系非常好，据小区居民反应，他没有什么仇人之说”小李警官说道。

“做过我们的辅警？什么时候的事？”杨晓莫接着问道。

“好像有五六年了……，之前还没有重案组，就是刑警队大队”小李警官接着说到。

杨晓莫：“哦，这时间跨度有些大，如果是仇杀应该不会隔这么久，再说做辅警不会正面和人结仇”。

“那可不一定，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刘洋洋脱口而出一句话让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刘洋洋，你再捣乱，给我滚出会议室……”杨晓莫手指指着刘洋洋吼道。

刘洋洋双手半举起来表示歉意，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闭嘴我闭嘴，不过我还是建议查一下为什么离职？”

子怡很赞同刘洋洋的意见：“杨组，洋洋的意见不错，既然要查就要查的仔细”。

刘洋洋看到子怡居然赞同自己，自己开心的不得了。

一阵手机铃声让会议室变得安静起来，杨晓莫拿起手机：“喂，江大队，”。

江大队：“晓莫啊，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杨晓莫：“目前可以认定为仇杀可能比较大，我正想去给你汇报一下案情呢！”

“好，那我等你，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后，杨晓莫拿起资料起身离去。

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你们接着讨论，我一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