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裴玄之沈芜
简介:我穿成个落魄的算命先生。
唯一的金手指,是脑子里每天自动播报的天气预报。
那天,首辅大人路过我的摊子,随口问:
「明日午时,天象如何?」
我眼皮都没抬:
「午时三刻,东南方有雷阵雨,雨量中等,风力三到四级。」
他冷笑一声,走了。
第二天,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我面前。
「本官欲行大事,请姑娘为我卜一吉时。」
我:……
我就是个天气预报员,不是真算命的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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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穿了。
穿成个算命的。
摊子摆在京城破烂的街角,家当简陋。
我叫沈芜。
前世是个气象局员工,为了赶一份台风预警报告,连加了三天班,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古代神棍。
唯一的金手指,是我脑子里的天气预报。
每天凌晨准时更新,精确到未来的风力、雨量,乃至气温变化。
这不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天气预报员吗?
还是没编制的。
我认命了。
靠着这个神通,我勉强在京城混口饭吃。
「大娘,您明日午后别晒被子,有雷雨。」
「小哥,今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开始没人信,直到我言出法随了几次后,街坊邻里都尊称我一声沈半仙。
虽然还是穷,但至少饿不死了。
那天,天气酷热。
我坐在小马扎上,头顶破布遮阳,直打瞌睡。
脑子里响起播报声:
「未来三小时,气温 35 摄氏度,西北风一级,无降水概率……」
我挥了挥手里的破蒲扇。
就在这时,一双皂靴停在我面前。
靴子的主人穿着一身青色常服,但衣料和做工都极为讲究。
我抬起头。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一脸「你再看就恁死你」的表情。
得,是个大人物。
微服私访?
男人看着我,随口问:
「明日午时,天象如何?」
我眼皮都没抬,摇着蒲扇说:
「午时三刻,东南方有雷阵雨,雨量中等,风力三到四级。」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荒唐。」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多看我一眼。
我:「……」
嘿,我这暴脾气。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
「这位爷,您明日出门记得带伞。」
「淋湿了身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走了。
我撇撇嘴,继续打盹。
爱信不信。
第二天午时,烈日当空。
我缩在摊子后面,啃着一个馒头。
街上的人都在骂,说我这「沈半仙」算得不准了。
我懒得理他们。
午时三刻,分秒不差。
东南方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黑了下来。
天色骤暗,狂风卷起尘土,吹动了我的布幡。
雨点随即砸落下来。
街上的人瞬间四散奔逃。
我撑开油纸伞,看着大雨,舒了口气。
爽。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逆着人群,一步步朝我的摊子走来。
雨水湿透了他的青色衣袍。
他的眼睛穿过雨幕,盯着我。
我手里的馒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昨天那个大人物。
他薄唇微启,声音沙哑。
「本官乃首辅裴玄之,欲行大事,请姑娘为我卜一吉时。」
我……
我就是个天气预报员啊。
不是真算命的啊喂!
02
吉时?我哪儿会算这个?
要是会,我还能在这儿摆摊啃馒头?早就给自己算个暴富的吉时,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
可他是当朝首辅裴玄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得罪他,我怕是没命了。
我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这是我们神棍界的万能挡箭牌。
裴玄之的眼神更深了。
他往前一步,身影将我笼罩。
「五十两。」
我……
我开口:
「首辅大人,这不是钱的事……」
「一百两。」
「……」
「黄金。」
我特么!
我站起来,一脸正气:
「首辅大人为国为民,我辈自当尽绵薄之力!」
「您想算什么?」
「别说吉时了,您家祖坟的风水我都能给您看看!」
裴玄之身后的侍卫嘴角抽了抽。
裴玄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三日后,本官要出城剿匪。」
我懂了,他要我算个好天气。
这个我在行。
我闭上眼,掐指一算。
其实是在心里默念:
「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快给我未来三天的天气!」
脑子里响起声音:
「未来 72 小时天气预报。」
「24 小时后,晴转多云。」
「48 小时后,多云。」
「72 小时后,凌晨有雾,辰时消散,全天晴朗,无风。」
这天气……简直是为他准备的。
我睁开眼,一脸高深:
「三日后的辰时,乃金龙破晓之相。」
「届时大雾弥漫,可藏万军。」
「雾散之后,烈日当空,紫气东来,利于征伐,无往不利。」
裴玄之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将我看透。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半晌,他开口:
「好。」
他身后的侍卫递过来一个钱袋。
我接过来,手一沉,差点没拿稳。
真是黄金。
「若你算得准,本官还有重赏。」
「若你算得不准……」
我毫不怀疑,如果算不准,我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我挺直腰板:
「大人放心,我沈芜的招牌,童叟无欺!」
裴玄之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我捏着手里的钱袋,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玩脱了。
这可是剿匪。
万一我的天气预报出了岔子……
接下来的三天,我备受煎熬。
我把摊子都收了,天天躲在小破屋里,祈祷金手指别失灵。
第三天凌晨,我一夜没睡。
天没亮就爬起来推开窗户,外面果然大雾弥漫。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稳了。
辰时,太阳升起,阳光刺破浓雾。
雾气散去,露出晴天。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摸着怀里的黄金,美滋滋地盘算着是先买个大宅子,还是先买十个八个小厮伺候我。
正做着美梦,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是裴玄之的那个侍卫。
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沈姑娘,大人有请。」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快就打完回来了?是赏我还是杀我?
我跟着侍卫,上了一辆奢华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停在一座府邸前。
「首辅府」。
我腿都软了。
侍卫领着我,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间书房前。
「大人在里面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血腥味。
裴玄之正坐在书案后,擦拭着一把长剑。
剑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抬起眼,看向我。
「你来了。」
我当场给他跪下。
「大……大人……您……您回来了?」
「嗯。」
他应了一声。
「托你的福,大获全胜。」
我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我寻思着我的重赏什么时候到账。
他放下剑,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03
我心跳漏了一拍。
完了。
他果然起疑了。
也是,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刻意了。
我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
是坦白我是个冒牌货,还是继续装神弄鬼?
坦白,他可能会觉得被戏耍了,一怒之下咔嚓了我。
继续装,万一哪天露馅了,死得更惨。
我为什么要贪那一百两黄金!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人说笑了,我就是沈芜,一个普通的算命先生。」
裴玄之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手指冰凉,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普通?」
他低笑一声,凑近我,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能预知风雨,算准天时。」
「沈姑娘,你这本事,可真不普通。」
这姿势也太近了!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
「我……我就是运气好,瞎蒙的。」
「瞎蒙?」
他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
「连本官设在城外三十里坡的伏兵,会因大雾迷路,都能蒙到?」
我一震。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算到他伏兵会迷路了?
我只是说有大雾啊!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
那天我为了让他相信我,胡说了句「大雾弥漫,可藏万军」。
这误会可大了。
裴玄之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他松开我,转而用指腹摩挲我的脸颊。
「沈芜。」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
「本官身边,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
我:「?」
「留在本官身边,做本官的谋士。」
「黄金、宅邸、富贵,你想要的,本官都可以给你。」
我懵了。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从一个街头神棍,一步登天成了首辅大人的谋士?
听起来很诱人。
但是……
伴君如伴虎啊。
更何况裴玄知这只虎,喜怒无常,心思深沉。
在他身边,我那点小秘密,迟早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果断摇头:
「多谢大人厚爱,但草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
裴玄知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书房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你在拒绝本官?」
我硬着头皮说:「是。」
他突然笑了。
「好,很好。」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扔在我面前。
「看看这个。」
我捡起来一看,瞳孔再次地震。
是我的户籍信息。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沈芜,女,十八岁。
原籍江南,三年前因饥荒流落至京城。
父母双亡,举目无亲。
他居然连我的底细都查得一清二楚!
「沈姑娘,你是个聪明人。」
「你觉得,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怀异术,在这京城里,能活多久?」
我手脚冰凉。
他这是在威胁我。
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我不答应他,他随时可以把我身怀异术这件事捅出去。
到时候,等待我的,可能是被当成妖孽烧死。
我就知道,他那一百两黄金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
他正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我认命了。
「我答应你。」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裴玄之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侍卫推门而入。
「带沈姑娘去晚风苑,以后,她就是这府里的贵客。」
侍卫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行尸走肉般地跟着侍卫往外走。
走到门口,裴玄之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
「剿匪那天,本官抓了几个活口。」
「他们招供,他们的主子,是当朝二皇子。」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机密?
裴玄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完了,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我算是彻底栽在裴玄之手里了!
04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在裴玄之没有亏待我。
院子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还有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我那一百两黄金还没捂热乎,就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除了不能出院子,日子倒也惬意。
裴玄之也没再来找过我,仿佛忘了我这个人。
我乐得清闲。
直到三天后。
一个丫鬟跑来:
「沈姑娘,大人请您去前厅。」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换了身像样的衣服,跟着丫鬟去了前厅。
前厅里,除了裴玄之,还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生得极美,一看到我,就露出鄙夷的眼神。
「玄之哥哥,这就是你从街上找来的那个……神棍?」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但「神棍」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玄之哥哥?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玄之没理她,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句:
「坐。」
我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那女子见裴玄之不搭理她,似乎更不高兴了。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听说,你能预知天象?」
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扔在桌上。
「你若能算出,明日此时此刻,这京城是何天气。」
「这镯子,便是你的了。」
我瞥了一眼那镯子,水头十足,少说也值几百两。
我心动了。
但我更知道,这是个陷阱。
这女的,一看就来者不善。
我猜她八成是裴玄之的什么红颜知己,或者未婚妻。
看我住进了首辅府,心里不爽,特地来找茬。
我要是算了,不管准不准,都得罪了她。
我要是不算,她肯定又要说我是骗子。
正在两难,裴玄之开口了。
「青妍,不得无礼。」
他的语气很平淡。
被称作青妍的女子跺了跺脚,一脸委屈地看着裴玄之。
「玄之哥哥,我只是好奇嘛!」
「你不是说她很厉害吗?让她算算又何妨?」
原来她叫刘青妍。
当朝丞相的千金,传说中裴玄之的未婚妻。
正主找上门了。
裴玄之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
好你个裴玄之,拿我当猴耍呢?
行。你想看戏,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抬头,看向刘青妍,微微一笑。
「刘小姐,天象这种东西,岂是能用金钱衡量的?」
刘青妍嗤笑一声:
「少说废话,你就是算不出来吧?」
「我不是算不出来。」
我慢悠悠地说。
「我只是觉得,比起算天气,我更擅长算别的。」
刘青妍来了兴趣:
「哦?算什么?」
我盯着她的脸,故作高深地说:
「我看小姐印堂发黑,眉间带煞,恐怕……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刘青妍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刘小姐心里有数。」
我继续忽悠。
「小姐近日是否觉得心浮气躁,夜不能寐,且……月事不调?」
刘青妍的脸色更白了。
我怎么知道的?我蒙的啊。
看她这骄纵的样子,肝火旺盛,内分泌失调很正常。
刘青妍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
我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姐这灾,与水有关。三日之内,切记,远离水源。」
说完,我退后一步,对她笑了笑。
刘青妍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没再理她,而是转向一直沉默的裴玄之。
「大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裴玄之的眼神复杂。
他看了我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走出前厅,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
月事不调是蒙的,但血光之灾是真的。
因为我的天气预报显示,三天后,京城有大暴雨。
到时候,护城河决堤,城内必定一片汪洋。
刘青妍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出门坐个轿子,搞不好都要被水冲走。
我提醒她,也算是日行一善。
至于她信不信,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只想安稳地在首辅府里当我的米虫。
谁也别来烦我。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麻烦,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