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意十年,对欧洲最大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尊重。尊重任何人,不随意评价任何人,不抱怨生活,爱身边的人,随时露出真诚的微笑。曾有华人理发师说意大利人的头发细而软,说明心地很善良,真的可以说从来没有遇见过人们在争吵,更别说动手了。
整个意大利就是一股浓浓的度假风,空气里都是粉色的甜甜的冰淇凌的味道,南部海边城市更是如此,欢声笑语,一片歌舞升平,人们在阳光灿烂的海滩广场上悠闲地喝着咖啡或葡萄酒,一切都是那么惬意和美好。
那么问题来了,美丽的度假城市,哪里需要忍耐呢?因为意大利优雅的生活方式让各种节奏都比国内慢了三拍。付款就要等好久,吃饭吃两三个小时,火车飞机是世界闻名的经常误点。意大利的火车临时取消,罢工是家常便饭。在大的城市之间有高铁,而比如米兰,罗马这样的城市,很多人住在城外,每天到城市中心上班,为了避免开车进入每天早上及其拥堵的高速公路,火车就成了上下班的必然交通工具。即使发生严重的迟到现象,有一次竟然是250分钟,也不会出现任何引起不适的争吵或混乱,除了极个别问话比较大声,大多数人都是礼貌地在询问班次的情况。
有时候八月炎夏,某些火车上会有空调故障,高温达到昏厥的程度,可是很多西装革履的意大利帅哥还是只是脱下西服,用手指领住领子(绝对不会把西服挽在臂弯里而引起折皱),即使白衬衫的背后湿了一大片,依然保持优雅的微笑,绝对听不到大声发牢骚的声音。就好像奥黛丽-赫本说的,生气的人不优雅。由于发怒而扭曲的面容是不时尚的。
意大利人是不会催促别人的。等待付款,等待上菜,等待买单,都在静静的等待。他们认为别人都在尽可能地努力工作,如果因为个人的原因而让别人陷入焦急中,也是不礼貌的。比如笔者有一次坐上出租车着急要去工作面试,于是就不断拜托司机爷爷快点开,突然他急速停车,就把我放在路边,钱也没要就开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傻傻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问了朋友才知道,破坏别人安静自在的心情,也是一种不礼貌。所以在餐厅也一样,一般意大利人都会静静地等待服务生过来点餐上菜,所有人都保持一种信任及克制的态度交往。
住在意大利生活也是一样,安静是最重要的。有时候感觉整个小区就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意大利是个不允许汽车鸣笛的国家,除了西西里岛,并且规定每天必须在一定的时间施工,以免打扰到邻居的休息。很难会听到邻居在大声放音乐,或者大声吵架之类的,偶尔的狗狗叫声也会马上被主人制止,在自己的家里也没有为所欲为。所以在充满舒适的寂静中,可以听到教堂优雅的钟声,可以听到婉转的鸟叫声,可以听到悠扬的风声,配着湛蓝色的天空和猛烈的骄阳,让人感到身心舒畅,地中海式的风情乍然显现。
不得不提到在意大利,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就是人们的脸上那热情洋溢的微笑了,那种地中海式的,真诚不设防的,充满阳光的魅力无比的微笑。
今天略感不适,去看私人家庭医生,一进门才发现帅帅的医生小哥哥去度假了,换了一个代班的意大利小姐姐,虽然不像大部分意大利女孩那样美艳动人,穿着和长相都一般,但是她一开口说话,突然就气场大开,微笑的表情,温柔的语气,仿佛天使下凡人间,轻易地就抚慰了一下这我这颗容易受伤的玻璃小心心。
而在各种服务场所,微笑服务并不是打印出来贴在墙上的,而是真正地在每个服务人员的脸上。有曾经去过中国的意大利朋友对笔者说,为什么大部分服务业的人们都是不笑的?他们看见客人不会微笑地问好,殷勤地服务,反而板着脸,好像是客人欠他们的钱一样。笔者自己也深有体会。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日本的朋友去香港的餐厅吃饭,因为大部分日本人,特别是女孩子,非常客气懂礼貌,总是微笑着用轻柔的语气说话。
在爱尔兰凯尔特智慧中曾说到,人类的面孔承载着某种神秘的东西,并且显示着个体生活内在的秘密,微笑是一种奇迹,也是一种光耀。当笑容经过面孔,整个潜藏在内部的世界里的黑暗突然之间被点亮了。看到一张充满痛苦和怨恨的脸,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同时,很多意大利人的声音是非常低沉,温柔而又包容的,让人感觉交谈是优雅而舒适的。也许心情好的时候人人都可以优雅,但是谁又能永远心情好呢?
所以如此种种由每个社会成员用忍耐而形成的有序而优雅的社会大环境,是非常让人愉悦的。而自我修养的养成也是考验一个人的首要标准,没有这种素质,即使拥有大量的金钱和权利,有时候也可能只会加速一个人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