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年八十八岁高寿了,过了难熬的寒冷冬季,现在又一如既往的硬朗了。老人最怕过冬天。父亲每年冬天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这不年前就老说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了,腰疼,脚也肿了,说自己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了。我们姊妹们无不担心。

      计划过了年就回去和他老人家住几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疫情来了,就只能家里呆着了。弟弟让我们就各在各家安心呆着,他照顾老父亲。

      天有不测风云,叔叔在这时候去世了。在县城里的两个姐姐回去奔丧,就这样住了下来。父亲那几天情绪很是低落,一方面为自己的身体担忧,一方面就是叔叔的离去让他沉浸在悲伤中。好在有两个姐姐的陪伴,父亲才慢慢缓过来。

      在榆次的大姐心儿很是焦躁。原先说好了不回去,可总感觉没去送送叔叔最后一程心里很不是滋味。就不停和我们说这件事,直到定好七七回去上坟后,心儿才平稳了许多。

      疫情这时开始无增涨,客运车也开始陆续恢复运营,大姐就提前回了老家。

      三个姐姐就借着疫情有时间相聚在了一起。。

      三姐和二姐都在城里住,来往的就比较多。这次回老家住,两人自是“合作”的很好,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父亲的精神劲儿也好多了,肿气慢慢消退,还时不时院里走走。

      二姐嫁的是本村人,自从去了城里还没有这么长时间回来村里住过了。这次回来,她原来的邻居们便络绎不绝去父亲家里和二姐坐坐,聊聊天,打打牌,昔日的时光好像一下子拉了回来。

      二姐不停在说,这么一住,城里好像离自己很遥远,就好似自己不曾离开过自己家似的。

      这种感觉又何尝不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在家乡住一段时间,当回到城里时,眼前来回穿梭的车辆和一幢幢高楼大厦感觉是那么生疏,如果不是自己在市里还有一间房屋的存在,好像自己硬是闯进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下午歇下来,三姐就又忙碌上另一件事儿——串门。去一起玩大的同学家聚一聚、聊一聊。

      家乡的一山一水、一砖一瓦、左右邻舍是如此之亲切,不管你离家有多久,只要踏入这片自己生长的土地,这块魂牵梦绕的地方,心儿就欢快起来了。

      我们远在他乡的人儿,回不去,那就和姐姐们来个现场直播,一起参与她们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

    三姐说,老父亲快逗死人了。晚上她和二姐一起在全民K歌上唱歌,二人合唱,声音之高,可飙升八度。老父亲突觉得纳闷,明明刚关了电视,怎么又有了声音?屁股还没着炕边儿,就起身走到电视前,摁下开关,屏幕亮起了,就再次摁下,心里想着,这次肯定是关了。可耳边还是有声音,父亲满脸疑惑,嘴里还碎碎念着,明明刚关了,哪来的声音,就又起来去摁电视的开关。这时可把两个姐姐乐坏了,歌声被哈哈大笑声所代替。三姐扯开大嗓门使劲喊着说:不是电视没关,是我们在唱歌了。这样说了几次,老父亲才晃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呀。

        三个女人一台戏,大姐的回去,家里也更是热闹了。

      大姐和二姐虽说每年也要见几次面了,可细想起来,从出嫁后就基本很少在一个屋檐下好好一起住几天。

      晚上继续直播,她们说她们的,我们回不去的就在微信视频里分享她们的喜怒哀乐。

        大姐刚回去的热闹还没降温,“战争”就来了。

        导火线就是因为一群人坐在床上打牌。大姐觉得一群人坐床上实在不卫生,床单晚上睡觉用肯定心里膈应的很。二姐觉得来的这些姐妹们都是找她的,她自身腿脚不方便,大姐这样嫌弃,就是看不起她。就这样展开的“辩论”,说到激动的地方,都情绪失控。大姐唠叨说:本想回来趁二姐在多住几天,出现这样情况,后悔回去了。二姐听了心里难过的,就哭了起来。三姐中间调解,也很难都合各自心意。就别别扭扭入睡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第二天各自又回到正常轨道,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儿。

        这就是姐妹们的情感吧,吵归吵,但不会记恨对方。

      多少年不在一起生活,各自生活习惯都有变化,所以在此相聚,初见面的热情消退,小磨合难免就会发生。血缘亲情,摩擦过后,就会不由自主反省自己,会各自站在对方立场思考,都觉得自己当时考虑欠妥,明明心里都想着、惦记着对方,却以这样的方式展开。其实这些生活中的不同意见,难道不是增进彼此感情很好的润滑剂吗?

        三个姐姐的回去,把在外的我眼馋的,按耐不住,不到清明我也回去了。

        整理衣柜、洗衣服,三姐自告奋勇。早饭,二姐每天早早就起来准备。中午和晚上的饭,大姐掌勺。我呢,就穿梭于之间。姐姐们在,二哥和孩子也不开灶了,也聚在了父亲家。大哥、大嫂也特想回来热闹热闹,可又觉得人儿太多,怕麻烦,在大姐再三再四的邀请下,带领一家人回来了,大姐家孩子们清明假期也回来了。

        追逐嬉戏,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明明眼睛涩的睡意来了,可就是不忍去睡觉,好像想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弥补回来这么久困于家中的憋闷。

        五人打牌,是家乡的一种不同玩法。在屋里,五人上阵,周围观战的还有不少人,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

        伺弄了一辈子庄稼的父亲是歇不住的,院里仅有的一片土地他早早就种进了西红柿。就像照顾孩子似的,一会儿给覆盖上塑料薄膜,一会儿又换成厚的不透光的塑料,一会儿给浇浇水。周围孩儿们欢呼雀跃,四世同堂,他老人家是喜在心底。

        父母亲就是孩子们聚一起的纽带,做儿女的我们要好好珍惜这美好时光,要常回家看看。小摩擦、小意见难免出现,但每一个人怀揣着为了亲人好的思想,这个大家庭永远会其乐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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