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委拉斯凯兹的《宫娥》重返西班牙黄金时代的尾声
不同于百科全书式的博物馆,普拉多是一座绘画与雕塑博物馆,其核心馆藏源自查理五世开始的西班牙王室收藏,囊括了15-18世纪欧洲所有最具代表性的画家作品。
西方艺术史上有三大名画,它们是
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伦勃朗的《夜巡》
委拉斯凯兹的《宫娥》,普拉多的镇馆之宝
大家是不是觉得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宫娥》这幅画我听也没听说过,怎么会名列三大名画?画里的小公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的小公主又在为什么东西烦恼呢?
介绍前,我们先静视《宫娥》3秒。
聚焦《宫娥》人物
《宫娥》描绘的室内场景位于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Philip IV)的马德里皇宫内的寝宫,整个画面犹如一张摄影快照。
特蕾莎公主
画面中心,被宫娥、看护、两名侏儒与一只狗环绕着的小女孩是当时年仅5岁的德蕾莎公主——国王腓力四世与西班牙王后、奥地利女大公玛丽亚纳的女儿。1666年,在她15岁时与哈布斯堡王朝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及匈牙利和波希米亚国王利奥波德一世成婚,自此离开西班牙定居奥地利维也纳。
由于哈布斯堡家族信奉“蓝色血统”(就是能看见静脉),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洁一贯奉行族内通婚的传统,到玛格丽特公主这里,哈布斯堡家族的族内通婚传统已经坚持了10代以上。
血统保持纯净的代价就是家族基因出现重大缺陷,在哈布斯堡家族,畸形儿、弱智、死胎层出不穷,(最后哈布斯堡家族的灭亡是因为整个家族失去生育能力),玛格丽塔的几个哥哥弟弟不是早逝就是弱智,实际上玛格丽特成为了整个西班牙理论上的唯一继承人。
这幅画之后的两年,玛格丽特公主去世,年仅21岁。
公主的侍女
德蕾莎公主右手边,国王的首席议员之女玛丽亚半屈膝地朝向公主,左手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是一红色小陶罐,正准备将其递给公主。
站在公主另一侧的是宫廷内侍;她在该画完成的三年后去世。画中的她同样身体倾向德蕾莎公主,但目光似乎看向了画面之外,一处观者站立的地方。
画家委拉斯凯兹
在她们身后一侧,就是面向观者的画家委拉斯凯兹本人,也是画面中占据最大比例的人物,尽管色调更为暗沉,却主导了整个场景。
他站在一个看上去与《宫娥》等大的画布前,画面里显示出背面的一部分画架,他的左右手分别拿着画板和画笔。别在他胸前的砖红色十字徽章是委拉斯凯兹在这幅画完成后的第三年,为圣地亚哥骑士团的勋章;据推测,画中的勋章是国王在委拉斯凯兹去世后命人为其添加上的。
1660年,《宫娥》完成后的第四年,委拉斯凯兹因病去世,该画于此成为他驶向人生最后一段路程的丰碑,也被认为是画家献给自己的自画像。
宫廷侏儒
站在侍女伊莎贝尔旁的一名较年长的侏儒祖籍来自德国,在当时的宫廷赫赫有名,她在这里被描绘成一个虽矮小却严峻的形象,同画家一样目光直视画外的观者。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另一名侏儒;他形象诙谐风趣,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画面之外的场景,一脚踩在前方似睡非睡的西班牙獒犬身上,正试图要叫醒它。
该獒犬属西班牙地区的一种大型山地犬,那时的贵族家庭非常流行圈养此类犬,很可能也是国王一家最钟爱的品种。
公主监护人与护卫者
在他们身后,公主的监护人身着修女服饰,正与一旁的护卫者交谈,这名护卫是整幅画里唯一一个身份未确定的人物。
王后的内侍大臣
画面的背景中,右后侧一扇敞开的门通往外面明亮的走道,王后的内侍大臣侧身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向寝宫内,一只手握着打开的门帘,一只脚跨在另一层台阶上,似乎准备进来抑或离开,身后是模糊的一面墙或者另一处空间。他所处的画面纵深处只能让人看见其大致的轮廓;
画面前景中的人物背对着他,唯有国王与王后,以及同国王和王后享有同一视角的观者才能看到他。有艺术史学家指出,当时很可能是因为委拉斯凯兹即将完成他手上的肖像画,他的出现是为了给准备离开的国王与王后开门。
国王与王后
背景另一处的墙面上,悬吊的镜子依稀地映照出国王腓力四世与王后玛丽亚纳的上半身以及国王身后红色幕帘的一角,他们处在《宫娥》所描绘的空间之外,即相当于观者的位置。依此镜像推测,画中的委拉斯凯兹正在描绘的就是国王与王后。
这幅画的中心是小公主,可是名字却叫“宫娥”,委拉斯凯兹的画非常人性化,他会给画面上的所有人以尊严,宫娥的形象、侏儒和侍卫的形象都跟小公主一样,刻画得非常精细。
艺术没有标准答案
画家自己也在画面之中,他面对着一张画布,而画面中心的镜子中映出了国王和王后,面对着观众。他究竟在画谁?是国王和王后,还是小公主?委拉斯凯兹在这幅画中解体了神圣的主体-焦点透视中心,“在这里,观众成了焦点透视的中心,而我们成了国王和王后。”
在《宫娥》之前的近十年里,委拉斯凯兹都未曾为腓力四世画过肖像,尽管这是他当时最主要的职责。1640年代以来,因西班牙与敌对国家的持续斗争,引起大量领土、贸易和宗教冲突。在地中海,它与土耳其的奥斯曼帝国战事频繁;在欧洲大陆,法国的陆军逐渐强大,同时还要面对荷兰独立战争以及新崛起的海军强国英格兰。
委拉斯凯兹看到了这个走向衰落的西班牙黄金时代;他描绘在《宫娥》里的红色陶罐、镶嵌银框的镜子、背景处红色的幕帘,都是产自新世界殖民地的昂贵材料。
《宫娥》里的种种不确定性,其实也正是彼时画家的不确定性、一个庞大帝国前景的不确定性;种种这些,都在无形之中成就了它那令人着迷的魅力。
委拉斯凯兹
他出生于塞维利亚城一个破落的贵族家庭。从小就展现出极高的绘画天分。年轻时通过自荐为国王画肖像,得到了皇室的赏识,逐步成为宫廷画家。他敢于把平民的喜怒哀乐呈现给皇宫贵族,作品 出色地反映了西班牙人民的生活。委拉斯凯兹是当之无愧的巴洛克大师,是西班牙最伟大的画家,对后世的画家尤其是印象派影响深远。
普拉多的艺术珍宝数不胜数。在这座欧洲绘画的森林,你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