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父母故事(5)我出生了

婚后第三年,妈妈又怀孕了,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爸爸妈妈都盼望着这次可以是个儿子。也可能因为1979年是羊年,据说属羊的女子命不好,属羊的男生就比较好吧。总之,我是被期待为男生的女孩。

当时爸爸在水电站工地,预产期到了的时候,爸爸请假回家了,可是爸爸假期都要结束了,我还是不肯出生。妈妈的舅妈我的大舅姥请妈妈吃了一顿“过街的饺子”(村子里有一条从东到西的主路把村子分成南北两边,姥姥家和我家都在北面,大舅姥家在南面。老人们说,吃顿“过街饺子”,可以催生不肯出生的孩子),我就出生了。那年闰六月,我是第二个六月出生的。

我是外公外婆家的第三个外孙女,第四个孙辈;是奶奶家的第二个孙女,第六个孙辈。所以,没啥好稀奇的,不过,我是妈妈爸爸的第二个女儿,所以很宝贵,当然。如果是儿子估计会更宝贵——不过没有如果的事情。

爸爸假期很快结束了,没人照顾妈妈,奶奶从我出生也没出现过,可能怕“粘上”?姥姥身体一向不好,当时正在病中,是二姨背着大我半年的表姐,拖着因为小时候受伤落下残疾的腿,伺候妈妈的第二个月子。——很多年以后,妈妈和我说,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能那么粗心,那么狠心,竟然就让身体也不好的二姨背着哭闹不止的娃娃拖着伤腿伺候她的月子,怎么能忍心。而二姨提起妈妈总会说,她怀孕的时候,因为腿伤不知道能否生娩,是妈妈领着她去市里做各种产前检查,确保她顺利分娩的,二姨说,她的命都是妈妈给的。——又是很多很多年以后,二姨投资失败,欠了很多高利贷,妈妈拿出钱填补了一部分,爸妈不止一次和二姨说,他们都有工资,手里也有钱,不用还了。二姨在还好其他人的之后,开始坚持还爸妈,一直到现在。二姨的钱,都是土里刨食一颗颗汗水换的,一点点攒的。

妈妈提起难免有怨气,不过她总会加上一句,生你姐姐的那个月子是你奶奶伺候的,一个月,每顿饭,都是她做的。因为不让吃盐,吃不下小米粥煮鸡蛋,妈妈就点名要吃饺子,因为吃饺子可以蘸蒜酱,所以那一个月里,奶奶给妈妈包了好多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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