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握而别

先从我们公司的老板说起,都说“无商不奸”,他真是不“尖”,粗腰粗腿粗脖子,他横溢的肥肉扑哧扑哧的,就像武汉这的夏天,热浪滚滚,看着心烦。这篇文章他不是主角,只是客串。就像老板的体重一样,在公司他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这里他给跑龙套的员工,都遵循人与人的平等就是相互利用这一原则。

这家公司是“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员工”,几乎每天都有人辞职,每周都有新人加入,公司的业务都是跑推销的,有的人就把自己给推销出去了。我在这里有半年了,因为是文职,我们三个女生在一间办公室。这么热的盛夏,我们办公室只有一台电风扇,与老板办公室的空调相比就很业余了,每天下午热得汗流浃背,“如鱼得水”。

这一周又有新人加入,有一个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是短发,显得很精干,他穿着T恤,显得隐隐的肌肉,写到这里,你也看出来了吧,什么?不够直白,我这是饱含梁祝式的暧昧,又像是范进岳父胡老爹的脸——他有洗不尽的油,我这有说不尽的喜欢。因为他是新手,所以推销的还很少,也就很少到我们这里对单子,几天,十几天后,在我们办公才能发现他的身影了,不过他身体矫健,做什么事都很快,没有停留,没有留下给我幻想甜蜜的时间,不过他人很心细,知道了我们办公室每个人的名字,都不是我们亲口告诉,但是听见他喊我,我却在心底里压抑着澎湃的激动,像挖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银子,听见他喊其他同事,我又像吃到了酸葡萄的狐狸,表面上还得装作那酸葡萄不是我吃的,一副镇定的样子——那酸葡萄让作者吃了。

 有一天晚上,推销的同事陆续回来了,这时候才是我们最忙的时候。他过来了,对我说一个客户的资料有误,让我帮忙查一查。他站在桌子旁,我坐在电脑旁,看着他望着我,我弄了弄刘海,仰起头看他,他的笑容真好看,一口皓齿,就是为这一笑而生,他是怎么刷牙的?洗过牙吗?饭前刷牙好还是饭后刷牙好……我还正在遐想之中,他的话打断了我,我内心又一阵窃喜,就想欲迎还拒,难得的机会嘛。我开始转动鼠标,找资料。慢慢地,他低下了头,弯了腰,与我的眼睛在同水平线上看着资料,他可能看出我的别有用心了。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确定是香水还是体味,我还沉醉于这股幽幽的迷香之中,突然感到右手背一凉,有只手握住了我,心一惊,脸肯定开始像喝高了那样红,我用余光看他,他浑不在意,就像摁住的是鼠标一样,他不会感觉不到炽热?他的手怎么那么凉呢,是手足厥冷还是天生血凉?不会是肾不好吧。从手这一处传来的冰凉比老板屋里的空调还要专业,我身上的汗有些褪去了,只想他这么握下去,任凭背后女同事开始吃酸葡萄还吐皮。“找到了,谢谢你”,他松开了手,站起来,冲我微微一笑,不留功与名,快步走开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他独自经营的一场艳遇,还是我欲罢不能的一厢情愿?

以后,他很少遇到问题,不会喊我,更不会和我说话了,仿佛这事没有发生过,他的冰凉便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找了草,结了籽,又归于了平淡。

几天后,我请假和闺蜜去逛街,在市区一个很大的广场,人很多,我们漫无目的的挑选着饰物。他和同事正好也在这里,发现了我们,过来打招呼。我看见他的眼神异常的平静,如果不给他戴上听诊器,他是不会听到我心跳得有多厉害,我只好深吸一口气,打消用听诊器的这个念头,让心平静一下,装作和他一样冷淡。该死的自己上街忘了看黄历,今天是宜理发和沐浴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他的脸有点点黝黑了,今天的衣服很合体,就是与鞋子的颜色不太搭配,还是以前穿的那双鞋好看。我们俩应该谁主动呢?他会不会拒绝我给我联系方式呢,他应该是单身吧……等等,我还没想完呢,他们就已经挥手再见了,我应诺说着拜拜,有点依依不舍等着他先开口,他在我眼中就像我拿手医治的病症一样,不忍心看着他带病离开,可是看着他背影,我又被闺蜜拽回了现实。

    一个星期我都没有看见他啦,他去哪了?后来听同事说他辞职了,他走了,没有当面对我说, 他在心里一定对我说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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