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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英木子
我叫艳飞，大家都叫我燕子，八十年代初期，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爸爸妈妈靠种田为生。
爸爸兄弟姐妹四人，他是老大，两个姑姑已出嫁，还有一个未成家又无所事事的叔叔。
爷爷是高中教师，每个月都有工资，家境比一般人家要好些。
妈妈说，她一嫁过来，还没来得及感受新媳妇的喜悦，我奶奶就哭穷，说家里人口太多，快要吃不上饭了，不想拖累我爸和我妈，让他们去过小日子，便分了家。
给的家产就是：五升米，两口锅，四副碗筷，一张桌子，两个木凳子。
外婆去世得早，外公又是酒鬼，家境贫穷，所以，妈妈也没有什么嫁妆，只有一个半人高，装衣服的枣木柜子，而且还是旧的。
至于房子，还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是那种在电视里才看到的，旧社会式的老房子。
高高的木门槛，黑得发亮的圆柱子，墙壁也是木的，有哪个地方坏了，就用土砖码上去堵着。
房子是一长排，一间连着一间，住着爷爷和六爷爷家，一共两大家子，二十多口子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大杂院。
除了爸妈的卧室，奶奶另外还给了一间堂屋。
堂屋中央有一个成人高的木柜子，也叫粮仓，专门盛粮食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农具，剩下的空间，就是有人来串门时，可以坐下来扯扯闲，也是妈妈织毛衣、纳鞋底的地盘。
隔壁六奶奶家很贫穷，还分给了儿子儿媳半担米，给了两头小猪仔。
看到别人家的婆婆这么疼儿媳，自己的婆婆却这么小气，妈妈很不服气，总是跟爸爸抱怨，爸爸低着头，从不吭声 。
为此，妈妈对奶奶耿耿于怀，婆媳之间的矛盾时常发生。
她们关系不好，我和弟弟还是喜欢往奶奶家跑，有时候爷爷不在家，我就跟奶奶睡。
因为爷爷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吃的，有软糖、芝麻糖、酥饼……有时候是香蕉、苹果等。
奶奶每次只给每人一颗糖，或者一根香蕉，边给边悄悄地说，“没有了，就只有这最后一个了。”
下次去她家，她还是边给边说没有了，我们才不信呢，我们觉得奶奶家的东西是吃不完的。
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家粮仓盛不下粮食了，就有粮食贩子开着拖拉机来收购，我看到爸爸拿了一沓钱。
晚上，奶奶在灯下补衣服，我在写作业。
“燕子，你们家现在成万元户了吧？”奶奶边用针在头发上划拉，边问我。
“奶奶，万元户是什么呀？”我停下手中的笔，好奇地看着奶奶。
“万元户就是有很多很多的钱，比以前的地主老财都还要富裕。”奶奶边说，边缝衣服。
“可我觉得我们家一点也不像地主老财啊，还是很穷。”说到这里，我皱起了眉头。
“你当然是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们家有很多钱的，你爸妈攥着那么些钱干什么呢，也不去盖房子。”奶奶抬起头，自顾自地说道。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奶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看，是你妈妈小气，她肯定是留着钱给你弟弟的。你哪天跟她闹一下，让她盖新房，住新房子多好啊，你就会有那么大的一个房间了。”奶奶说着，用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奶奶说我会有大房间，我也期待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