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安静地坐在电脑前,随便看看网页,快午休了,得赶紧关电脑,舍友都准备睡觉了,忽然,QQ响了,她不耐烦得点了一下,看看这是谁啊,大中午的聊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对方说:“你好吗”,女孩呆若木鸡,脑海中都是那个帅帅的他,但她没多久便回过神来,“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现在在哪里上学呢”......
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中间甚至有一会儿女孩想说该午休了,我想睡觉了,可她怕男孩不高兴,一直没敢说,直到男孩开口,“我有实验要做,回聊啊”,女孩呆若木鸡......
关上电脑,七年前的画面,如在脑中过电影,一篇接着一篇......
1
初一刚上学,她感觉特别舒服,终于可以远离那些欺负她的人了,虽然还在同一所学校,但不在同一个班级已经让她安全感倍增,她决心好好学习,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记不清班干部是怎么选举出来的了,她渐渐迷上那个英俊潇洒,爱上黑板帮老师讲题,爱打篮球,爱打乒乓球,甚至还打架的班长,班长是班里的第一名,即便偶尔被第二名超了,他也一定保持在前三名。
女孩刚来,成绩不是很理想,甚至有一回还考了班里第十七名,被班主任当众指槐骂桑,她心里明白,很难受,但她不说,默默在心里咬紧牙关,下次一定稳住,保证考进前八名,半年后,女孩如愿,第六名。接下来的日子,女孩不是第五,就是第六,与她新换的同桌互换名次,每每开心之时,便跟同桌开玩笑,你说咱两,不是你五就是我六,怪有意思的哈!
男孩第一次跟女孩近距离说话,是在男孩被安排在女孩左后方的座位,男孩的同桌是女孩的好朋友菲菲,女孩的同桌是男孩的老乡,那会的老乡其实就是一个村的,还谈不上一个县一个省,再旁边是女孩的一个亲戚,姐姐,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位置了,女孩只记得,同桌和那个男孩朝她做鬼脸,用手拽拽女孩的胳膊,嘴里念念叨叨,女孩疑惑地看着他们,忽然明白了,哦,然后骂了两个男孩一顿,“别这样,不尊重女孩子”,随后便悄悄告诉那位姐姐,校服兜里的卫生巾掉出来了,当时把两人给尴尬的。
女孩其实不喜欢那个姐姐,因为她老欺负她,但是没办法,谁让男孩调皮呢,她只能帮她。女孩是在那一刻明白,女孩心里期望那个男孩会叫她,跟她聊天,开玩笑,甚至希望那个掉卫生巾的是自己,想想怪丢人的,还是算了。
从那以后,女孩开始明白,她喜欢他,总期盼着他从后面走过来,跟自己说句话,男孩出去上厕所,她就在书桌前坐着,看着他回来,然后低头悄悄写作业;男孩上讲台讲数学题,女孩听不进排列N次方,眼神全在男孩子身上;男孩出去打乒乓球比赛,女孩嘴里念念叨叨,一定要赢啊,一定要赢啊,早点回来;男孩放学回家,女孩永远教室里最后一个,然后在后面推着自行车,远远地看着男孩和他的兄弟朋友一起走进那个她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巷子,因为进了那个巷子,女孩就看不到男孩了,只能等明天放学......
这么一等就是三年,期间,女孩也被原来那个同桌喜欢过,被他吓得脸红过,也被其他男孩欣赏过,但她始终没有忘记那个他,他在她心中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不可超越。
终于有一天,女孩的三剑客中的一个朋友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写个纸条吧,表白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女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写了,用自己过十三岁生日朋友送的精美笔记本,撕下其中一张,在左上角写了三个字,“I LOVE YOU”,女孩自己也记不清了,有没有补充汉字,纸是粉红色还是绿色,但她始终记得,她大晚上悄悄放进男孩书桌,心里如释重负。
第二天,第三天,女孩迫不及待,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她只好求助于好朋友,刚好帮她出主意的这位好朋友是男孩的新同桌,好朋友说,“我看着他把纸条上的那三个字撕下来了,其他的烧了(当时我们晚自习都点蜡烛),问我这是谁写的,我说不知道,不过这纸好像只有***(女孩的名字)有”。
女孩等不到男孩的消息,继续学习,政治课上,只有她和他背的那么大声,当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想不能让他小看我,我要考出好成绩。女孩的政治成绩如日中天,甚至有一回拿过全校第一,但她始终没有收到男孩的信息。
转眼快中考了,女孩把握不大,怕考不上县一中,二中应该没问题,而男孩则是所有老师中的佼佼者,一中稳进。考完第一门时,女孩的妈妈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回来的路上她碰到一张一中的宣传单,她盯着上面1969几个大字,“哇,好大的学校,好厉害的学校,我也想上这里。”
考完最后一门,等成绩的过程中,女孩一脸轻松,跟爸妈交流,“爸妈,我觉得我上二中没问题,但是一中有点悬,可是我想上一中”,“你真的想上一中吗”,“恩,想”。
中考成绩出来了,女孩离一中差十分,爸妈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四处打听,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差十分交9900块钱,女孩愣了一下,还是想上。
爸妈如愿为她交了学费,交钱时,妈妈拿着报纸里包着的一万块钱,再三问她,“真的要上吗?”,“恩,真的”。
女孩不知道,当时的一万块钱对家里意味着什么,对那个村庄意味着什么,直到大二,她自己勤工俭学,才明白,全村只有她一个上一中,全村历年来只有她交了这一万块钱,因为没人舍得。
开学后,她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问了好多同学,才知道,男孩因为差几分进了二中实验班。女孩呆若木鸡......
自己本可以轻轻松松进二中实验班,却花了一万进了一中普通班,而她心中的他竟然不在一中......
女孩憋了好久,终于问到了男孩的电话,晚上在宿舍,举着宿舍唯一的电话,拿着刚买的电话卡,“喂,是***(男孩的名字)吗”,“不是”,“不是什么啊,听着都像”,“我真不是”,“少来了,找的就是你”,“你是找***吧,我是他爸”......
从此女孩再没打过电话,但是电话号码却记了好多年。快过年了,女孩想写张贺卡给他,写好了,寄给他,尽管他们在一个城市,一个县,从一中到二中只要十几分钟,连续寄了两年,女孩都没有收到回复,第三年,她放弃了。
2
高三那一年,女孩没再多想,只想考个大学,远离这里的一切。
她在一中三年的学习并不如意,总是中间水平,甚至还成了中下,她写满了好几本日记本,都是立志要学习,却总坚持不下来,不到一周,又重新换一个目标。她收到了来自省城一位初中同学的来信,这一写就是两年,女孩却总不明白那位初中男孩的心思,一个月一次的来信,渐渐成了两个月,三个月,直到最后,没有来信。女孩稍有遗憾,心中却老埋怨,不好好学习,写啥信。
女孩后来也被班里一个高大的男孩吸引,不过她没那么痴情,所以也果断斩断了自己的念想。
高考,女孩的成绩只能上一所三本学校,或者专科学校,女孩执意要上三本,因为她想这样毕业后可以直接考研,她如愿了,四年后她真的考了研,虽然第一次差四分,但是第二次,她真的考上了研究生。
女孩当时只想离开,离开一中,离开生她养她的县,她去了省城一所最好的三本,这回成绩够了,却一年一万多学费。女孩立志拿下各种奖学金,她努力努力,真的成功了,拿了两次国家励志奖学金,还有各种学校颁发的一等二等三等奖学金。
这期间,女孩再也没有联系过男孩。直到,那一天,中午,QQ响了。
3
中午两个小时,女孩根本没有心动,除了惊讶。
她心里说道,“我用了五年等你,你却只用两个小时证明了我不再爱你。”
女孩的心里都是学习,都是大学的美好生活,关于他的,也都是美好的记忆,却没有半点波澜。
男孩女孩互相留了电话,后来女孩也给男孩打过一次,却始终发现,自己对他没有感觉。
再后来,便各过各的生活。
4
上了研究生后,女孩忽然在新浪微博了发现了留言,竟然来自多年没联系的他,女孩惊讶了一下,却从容的笑了......
十年前,我对你一往情深,十年后,我淡然笑之,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时间冲刷了一切!
5
他们互相留了微信,偶尔聊聊天,女孩却都跟普通朋友一样,没有半点留恋,他说,他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同居了八个月,竟然狠心走了。女孩安慰他,男孩说,女生怎么都这么绝情啊,女孩笑笑:“女生是长情而绝情,男孩是痴情而短情”。
女孩毕业后找了另一个北方城市的工作,男孩也研究生毕业留在了南方。
男孩也试着说过,说她可以去他的学校当辅导员,看看有没有招聘名额,女孩笑笑,好啊,我看看,她真的看了,告诉他没有招聘计划,也告诉他,自己不喜欢在南方。
渐渐地,他们成了微信里互相点赞的好友,偶尔留言的朋友,至于心动,却再也没有过。
偶尔看到朋友圈以为他谈恋爱了,以为是跟自己的一个初中同学,她有点愤怒,那位初中同学是她三剑客中的另一位,之前帮她出主意的好朋友告诉过她,三剑客的另一个女孩也喜欢这个男孩,只是她以为女孩不知道。
但女孩清楚,自己并不愿意嫁给他,只是如果真的昔日好友跟自己喜欢过的男孩恋爱的,她接受不了,因为那位好友在当初知道女孩喜欢这个男孩的时候,还拿鸡毛掸子敲过她的头顶,女孩当时吓哭了。
6
女孩终于明白,她不爱他了,脑海中留着的都是他初中时的英俊潇洒,偶尔翻开他朋友圈看看,看着他的照片,也满是失望,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怎么会喜欢他呢。
男孩有一次说,“羡慕你,活的那么精彩,而我,现在都在混日子”,女孩毫不留情,“我当时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都说人的身体每十年,细胞就重新换一次,或许,从生理上说,现在的你根本也不再是当时的你,也或许,从心理上讲,她还是那个她,他也还是那个他,她却不爱他了。
残留的记忆都是美好的,没有得到的也是美好的,她想,暗恋的那些年,很满足。
姑娘,你爱的或许只是当初的他
姑娘,你爱的或许只是记忆中的他
姑娘,你爱的或许只是你与他的差距,当你跟他并肩而行的时候,你不再爱他,甚至你超越了他。当你们之间的差距越大,你越爱他,当差距缩小,爱情萎缩,当差距没有,爱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