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甘蔗
昨晚的那场夜宴让我回忆起幼时的一段趣事,但回家太晚,赶更都来不及。就放到今天来温习。
记忆中我还很小,大概就是两三岁吧。因为我妹妹都还没出世呢,我的母亲在公社担任话务员。有个晚上,我母亲把我放在背篼里,是那种专门用来背小孩的背篼。和公社的叔叔阿姨们(那个时候叫公社干部)一起要去什么地方,我只知道一大群人很热闹,打着火把走夜路,叔叔们换着背我。在路上我睡着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后来我睡醒,就听见噼里啪啦和唰唰像竹子折断和摇动的声音,我扒拉开盖住我头的围巾,看见在火光映照下,一大片的甘蔗地,叔叔阿姨们在忙着砍甘蔗。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赶紧的,看等会儿有人抓强盗”,接着又有人说,“看,有人出来了,我们赶紧走”,我看见远处有人家亮起灯火,有人声,还有火把在移动,奔着我们来。我妈他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就抬着甘蔗跑了。我当时心里还挺害怕,但是一路上并没人追来,到第二天也没听见有人提谈。那晚偷的甘蔗我也吃了,的确很甘甜。只是我心里一直都心里都有着很多疑惑,那个时候的我也多少知道“强盗”是坏人,因为我曾见过说是“强盗”的被绳子绑着,让人拉着在街上游行。我的内心是不相信我母亲他们会是那一类人,而且我听他们当时欢快、兴奋和得意的话语,也没觉得他们像干了坏事心虚的样子。
这事一直在我心里挂着,总想弄个明白,后来上学后,我问过母亲,母亲只是笑着,并不回答我。我于是更加耿耿于怀,直到成人后我又追问母亲,她才笑着说那其实是公社有位叔叔家的甘蔗,只是当时没有预先通知他家里人,所以他家人起初也以为是有强盗偷甘蔗,后来那位叔叔跟家人打了照面的,所以才没人来追。母亲回忆起的时候,眼里满满的笑意。我想,在那个没有娱乐活动的年代,这也许也算是一件赏心乐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