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三百三十六):士为知己者死。
在北洋历史上,巅峰时期号令十四省联军的吴佩孚,以及五省联帅孙传芳自然是响当当的角儿,不过两人的成就,也少不了冲锋陷阵的扛纛人。在走马灯般变幻的庙堂之外,各省大小“草头王”攻伐不断,“玉帅”吴佩孚和“东南王”孙传芳,想要在鱼龙混杂的北洋军阀中打出地盘与声望,安身立命的本钱当然少不了能打硬仗的心腹。在北洋军阀中有两位不出名的角儿却能打硬仗,毕竟他们的上司是吴、孙两位大帅,被抢风头再正常不过,这两位北洋军阀就是刘玉春和谢鸿勋。
民国十四年,刘玉春因为吴佩孚的帮助,复任北洋军第八师第十六旅旅长。其后念其知遇之恩,随吴转战南北,由宜昌转驻汉口,编为吴佩孚的卫队,其后提为吴佩孚嫡系第八师师长,被引为心腹。次年八月下旬,吴佩孚麾下联军与南军的定鼎之战在汀泗桥打响。十余万联军不过是一群心怀各异的杂牌军,京汉线信阳以南路段上密密麻麻的运兵列车,却不是开往武汉参战,而选择在鸡公山作壁上观。同样坐山观虎斗的孙传芳看得清楚“吴玉帅除了刘玉春的一旅而外,其余都不算人马。”战至九月一日,吴佩孚曾经夸下“三日之内就有三师九混成旅之众集中武汉”的寄望破灭,北洋军丢掉要塞纸坊。
其后,从前线满头大汗退下来的刘玉春,直挺挺地跪在吴玉佩面前:“大帅,我的人马快打完了,别的人马不肯接受我的命令,请大帅拿我正法来振作下士气吧。”背后是第八师三个团长伤了两个,三十九个连长只剩下五个。因为刘佐龙麾下鄂军第二师倒戈,困守武汉的吴军仅剩武昌孤城,吴佩孚和靳云鹗仓皇北上,留下刘玉春率领一万余剩余人马坚守待援,其中刘玉春的嫡系仅两千人,难度可想而知。大出所望的是刘玉春困守武昌长达四十一天,而且在城破后仍然率部在蛇山脚下顽抗了数个小时,被擒后仍然高谈宁死不降,其后南军念其忠勇,被聘为纵队指挥,不过刘玉春不愿再战沙场,遂退居津门。
但是,刘玉春虽然打了几场硬仗,无奈北洋军阀大势已去,东南五省联军的士气也受到影响,孙传芳里应外合的愿望落空。更让孙传芳感到心灰意冷的,是心腹爱将谢鸿勋在战场上中弹受伤,在救治后削足仍然没能保命。早在五省联军正式挥师开战之前,谢鸿勋率领麾下第四师奉命进驻江西备战,接着在修水和武宁一线,力阻南方两个军的人马,双方展开拉锯战。孙传芳又电令谢鸿勋孤军深入,率部翻越幕阜山脉迂回南军后方,以求截断南军的阵线。这也是江西战事最紧张的时期,南军新进入战场的第七军汇合第六军夹击突出的谢鸿勋部,双方在武宁激烈交火,谢鸿勋亲临火线督战。
最终,谢鸿勋在前线督战时中弹受伤,紧急送往九江就医。没有了谢鸿勋这位能打硬仗的硬茬,赣北的孙军陷入极大混乱,南军乘势猛攻孙军据点德安,孙传芳其后投入了南昌、九江、阳新以及大冶等地的援军方才稳住阵线,然而随着谢鸿勋的不治身亡,孙传芳也深感力不从心,大势已去。刘玉春和谢鸿勋分别作为吴佩孚和孙传芳的心腹,虽然在北洋军阀中不算出名,然而均是能打硬仗的骁将,所以不能古代战国时期用“争雄”,到了北洋时期就只剩下“混战”,在“大丈夫当效命沙场”的背后,两人的遭遇也堪称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