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名字,想必大多数人都没有印象,那现在我来说两首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爱你》。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今天是清明,武汉大学邀请了余秀华去作讲座,其实我一开始不太想去,有很多很多顾虑,我对诗缺乏一种感觉,看诗经常要配合注解才看的懂,所以很担心自己不能引起共鸣,而且我知道余秀华口齿不清,所以我担心她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逃课去了,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冒雨跑去了武大,到了讲厅以后鞋子和裤子都被打湿了,进去以后,大屏幕上放着一部关于余秀华的纪录片:诗歌,我遥遥晃晃时的拐杖。
纪录片没有讲余秀华写诗的种种过程,也没有讲评她的诗,而讲了她一夜成名以后仍然无法停止的思考人生的痛苦,和无论如何都决不放弃的信心。纪录片里反映出来的她和和成名之前相比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她仍然是那个执迷着灵魂的方向,并痛苦的追求着的诗人余秀华。但是现在的余秀华,她有了更多施予自己情感的地方,纪录片里面有一个她去脑瘫病院做慰问活动的视频资料,活动主持人以她的一首诗做了收尾,其中有一句:计算着哪些正常人活的不如我。也许你们不能理解,其实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夸张,可能当时气氛比较好吧,当时,一瞬间,我就被这句话触动了。
讲座正式开始了,武大的陪同教授朗读了余秀华最著名的一首诗:《我爱你》。诗里有一句是这样的: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这句话我一直也不明白,但是就在被读出来的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了这句诗是什么意思。连我自己都在心里暗暗惊叹这种神奇的力量。
接下来的讲座里,主持人谈到了余老师诗作最初出现的那段时间里文坛的反映,余老师的诗在几天之内在主持人的朋友圈里被爆炸式的转发,每一个人都在读到那些诗以后被深深的触动了。主持人谈到她在将余秀华的《我爱你》分享给她在美国的一个翻译家朋友以后那位朋友的反应:那位朋友在读完这首诗以后热泪盈眶,他联系主持人说,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诗人,和她联系,把这首诗翻译出来。听到这里我很羞愧,我真的缺少一种对诗意的感受力,的确有一些诗我读了以后很喜欢,但是从来没有一首诗读了以后让我热泪盈眶的。我还需要培养我的,对诗意的敏感的触觉,我担心我慢慢地也在生活无休无止的磕磕碰碰中磨钝了自己的心灵。
接下来的讲座里,主持人与余老师聊了很多,关于人生,关于诗,关于余老师成名之后的社会上的种种的负面评价。她过的比以前好多了,她终于进入了适合她的世界,找到了许多她可以与之交流的人,她与丈夫离了婚,完全脱离了过去的那种愚昧,贫乏的生活,她不必再为别人对她向往诗意的种种不理解而忍受白眼,也不再在意为别人对她身体残疾的不公平的鄙视。我很为她高兴,她美丽的心灵得到了应有的安慰,她的饥渴的灵魂在长久的痛苦的呼吸中终于得到了回馈。但是过去对她的影响还是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在提问环节里,有同学问到她对自己的婚姻有什么样的看法,余老师坦言,过去的婚姻给了她很深的伤害,她很怕另一段婚姻再让她温习一遍那种曾经的彻骨的痛苦,她觉得她终其一生都不会再结婚了。真心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余老师的阴影可以渐渐淡化掉,她能够真的遇到一个理解她并且爱她的人。为她孤独瘦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为她的诗意找到一个安然栖息的家园。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余老师的生日,我很惊喜,能和在场的人一起为余老师唱响生日快乐歌,祝她生日快乐,希望所有看了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去找她的诗去看一下,一起找回遗失的柔软的心。
写完了,忽然觉得脚好凉,原来袜子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