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境界,乃是修行之人第一根基。
真气通达周身,才算是踏足了第一重真气境界。
“你的真元壮大了一分。”聂政颇为凝重。
“怎么?”于询顿时来了精神,莫非自己天赋惊人,尚未修炼便天生一股真元。
“以你当前实力,并不适合壮大真元,否则没有吾门心法之加持,你迟早坠入魔道。”聂政说道,“金丹真元壮大一分,封印便弱一分。”
......
“到底如何控制欲望?”于询根据聂政的指点,一连数日都在研习诸家经文。
真气修行却丝毫不见起色,于询心中有些焦急。
自儒家的六欲,生、死、耳、目、口、鼻所生的欲望,而至佛家典籍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相欲。
“控制住欲望,才能修行这颗金刚丹丸。”于询谨记聂政的话语,丝毫不敢松懈。
经过聂政指点,确实掌握到诸多技巧。
而自修习庄子大圣的经文之后,头痛不再那么剧烈,倒是让于询见识到不少好处,真气仍旧不见动静。
“欲速,则不达。”幻境之中,偶尔会传来聂政的声音,显然是在点醒于询。
于询心里暗暗感激那教自己和桂圆儿读书识字的说书先生,若不是他,自己绝难识得这些复杂的文字。
聂政告知,庄子大圣的经文,浪漫瑰丽,雄奇飘逸,乃是修心的无上瑰宝,自然有静心之效,即使没有那墨家秘技,也可暂时压制住于询内心之邪念。
“这是......”于询修习十来日,仍旧不得控制欲望之法,倒是平心静气了许多,而今日他却发现了庄子所书的逍遥游及列子御风而行的身法。
心中生出向往。
“这种身法,真是神乎其技。”于询不由敞开思想尽情遨游,忽然之间,他感到丹田之中一股热流如水,向双腿而涌去,颇为舒服。
“这是什么感觉?”于询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感觉。
瞬间便感到双腿变得轻盈,好像能够飞上半空一般!
于询轻轻一跃,足有半人高的高度!
“这是......”于询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奇妙过,心中万分惊喜。
全力一跃,于询眼见自己飞上半空,那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落地之后,见到聂政站在自己身前。
“将军,我的真气练成了。”于询兴奋道,刚刚那一跃,足足有半丈多高,完全超出了于询的预料。
“差得远呢。”聂政摇头,“你试试能跑多快。”
于询刚刚想拔腿行动,然而跑了两步,忽然感到双腿沉重如铅,紧接着便跌倒在地,不能动弹。
“你的身体尚且难以承受如此强横的真气。”聂政告诉于询,“金丹有两大效用,一者,乃是反哺肉身,可使你容纳更多真气,金丹乃是一身精气血汇聚,自然有如此妙用;二者,金丹之中孕育出的真气,可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见到于询仍旧有些恍惚。
“好比你是一柄宝剑,真气乃是提高你的锋利程度的材料,而金丹,乃是你的原始剑胚。”聂政说道。
于询了然,知道自己差的尚且很远。
“你的身体强度不足,难以承受强横的真气,仍需时日依靠金丹来滋养。否则修出真气,肉身强度不够,反而有害。况且,你刻下双腿之中能够容纳真气之数太少。”聂政说道,“要知道,我燕赵一脉的看家本领之一,逍遥真气,已然是世间十大强横真气之一。”
于询听从聂政的指导,开始修习腿上的功夫,以强横肉身来容纳更多的真气。
他已粗略掌握到方法,凝神静气,默念真经,自金丹之中提取出真气,使之融汇入双腿筋脉之中。
而令于询感到颇为意外的是,随着他逐渐走上修行之路,心灵越发纯粹,连头痛的次数都变少。
聂政的修行是残酷的,每日于询双腿都要被聂政贴上两道莫名其妙的符篆。
“这是三十斤吧......”于询嘴角抽搐,他从聂政的历法表中看到了这几个熟悉的数字,猜到是数字三十。
而明明前几日还是二十斤重。
“嘿嘿,不是,这是十三。”聂政大义凛然说道。
而于询便感到双腿再度变得沉重,初时连走路都费劲。
“你不要怕,你的金丹万毒不侵,更会滋养你的肉身,你不知道在金丹的滋养之下,你的肉身潜力有多大。”聂政似乎一点不怕将于询练坏。
聂政也不多说,于询仍旧照做,每日都被聂政锤炼得像条死狗一般。
出奇的是,于询每日修炼都感到身体筋疲力尽,然而次日那股疲劳的感觉便消失干净,知道是聂政所言极为正确,自己的肉身果然得到了金丹的滋养。
不过于询却感觉不到自己力量上得到了增长,只是体力与气息变得悠长了些,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今日的功课是去幻境之外,给老子采购药物回来。”聂政说道。
“好!”于询满心欢喜,便要等聂政取下符篆。
然而等了半天,聂政仍旧不见动静。
“将军?”于询问道。
“你贴着这符篆去,将修行融入到生活之中,今后你才有机会面对生死之时不错愕,或许将来在训练的时候,老夫会在你吃饭之时袭杀你,你可要做好准备。”聂政说道。
“什么!”于询以为会轻松片刻,没想到居然还要继续修行,顿时哀嚎,想到今后甚至还要面对聂政的袭杀,顿感前途一片渺茫。
“只有在生死的训练中生存下来,在生死的搏杀之中,才有机会存活下来,你可知,燕赵一脉,是什么来头?”聂政笑得有些渗人。
于询茫然。
“刺杀之道的祖师一脉。”聂政笑得有些狂放。
于询愣住了,他不知道原来燕赵一脉,还有这等来头。
刺杀一道的祖师爷!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门派?”于询忽然有股上了贼窝的感觉。
连当代掌教都不见踪影,却有一道厉鬼复活化为祖师来教导。
于询心中腹诽,这刺杀一道的祖师爷,着实震惊了于询的头脑。
也并不怪他,世人对于聂政的了解过少,早忘却了世间还有这样一尊曾为知己者而死的任侠。
“去吧!”聂政挥手,“你去买这些药物,也是为了老子将来给你治疗,你有内丹,却仍需掌握外丹之法,内外兼修,才可成就大道。”
于询了然,当即欣然答应。
虽然如此,于询本人不过百十多斤重,如今身上贴了两道占据自己身躯一半重的符篆,怎么会轻松。
于询使尽气力,不过勉强像正常人一般行走,根据聂政开出的方子,需要买一大批药材回来。
好在于询身上的银票不少,该是足够支付。
重临济源城后,于询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生活,看到街边熟悉的店铺,颇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左右闲看无事,于询迫不及待,要先去听书。
“嘿!桂圆!”于询兜兜转转,找到了城内那个脏乱的角落里正在睡觉的桂圆儿。
这家伙蓬头垢面,身上盖着半条不知哪里顺来的脏被子,似乎在酣睡,只是脸上不知怎的,有些鼻青脸肿,似乎是被人打的。
“谁啊!打扰老子春睡,老子正梦见和那秦香楼的姑娘......”忽然声音戛然而止,桂圆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少年于询,正含笑看着自己。
弟兄两人见面,自然是无比亲热而熟悉。
“走!我带你换身衣服。”于询与桂圆拥抱,丝毫没有嫌弃桂圆身上脏兮兮。
“你小子又在逗我,你哪里来的银子。”桂圆哈哈大笑。
“嘿!老子替狗日的杂种捞龙血草,赚了些银子。”于询笑骂道。
“龙血草,那是什么?”桂圆好奇道。
“我们边走边聊。”于询哈哈大笑,将自己的经历简短告知。
于询为桂圆置换了一套合身的干净衣服,却并不名贵。
他虽然有不少银子,却也知道匹夫无罪的道理,并不给桂圆置办过分的行头。
即使如此,桂圆穿了新衣,也是颇为高兴。
“妈的,这件衣服起码要300个大钱吧!”
“走,我们听书去。”于询不回答他,叫着桂圆去听书了。
“近几日你不来,好几段精彩的书,你都没听到......”桂圆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讲到了哪里?”于询好奇道。
“林禁龙卫戍金陵,皋华丽炮轰燕子。”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这茶馆书社。
“嘿!店家,别赶,今儿我们哥儿俩是带了银子来的,果盘给我上了。”桂圆拿着于询给他的一百个大钱,潇洒地扔给小二。
“好小子,今儿你有钱了?怎么,是给谁家的姑娘卖了身子,给你的吧?”店小二取笑道。
“去你娘的!老子的钱干干净净。”桂圆叫骂道,“赶紧给老子上!”
这个时候,书未开始,那台上,还是一张桌子。
“嘿!你们听说了没,传闻大河在下游溃堤了,现在有数万人受灾。”
就在于询两人坐着闲聊时,忽然听到一边的几名名流模样的男子在交谈。
“怎么?杜老板,今次又要到了你发财的时候了。”
“嘿!到底事情如何还不知道,我的米面,正可借此机会出手大赚一笔,付兄,你的车队,估计要派上用场了。官府到时候,借你的车队行事。”
“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这是济源的大家,方圆说的,她正在号召大家赈灾捐款。”
“她?传闻此人并非真心拯救,反而有人见到她与一异族男子勾勾搭搭。”
“不,不会,此人乃是大晋国学中的栋梁,培养了不少人才,简直是我济源城的白马书院院主。”
于询知道,那白马书院,乃是大晋之中久负盛名的书院,堪称大晋第一书院,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官员出自白马书院。
他再想听时,这几人忽然密语起来,于询知道该是涉及到了商业机密。
啪!
惊堂木一响,不知何时,那说书先生坐在了台前。
于询心中难掩激动,看向台上的先生,正是此人,教会了于询读书与识字。
似乎是有感,那说书先生望向于询,顿时一愣。
旋即咳嗽一声,嘴角带起微笑,不再看他。
“上回说道,林禁龙与那女子等一行人自岭南撤回金陵,为的便是保住这金陵城,一行人受创严重,连那位女子,都深受重伤,而这个时候,大晋的官兵却被喝令不准出击,一时之间,林禁龙等人陷入了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