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时,总会掰着指头盼着新年快快来,有肉吃有新衣穿还会有压岁钱拿,多么像美梦成真的日子。
在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新年记忆总是和春联重叠在一起。邻居家的大爷大妈叔叔婶婶总会拿着一沓一沓的红纸来家里找爸爸写春联。这也是我一年中最爱表现的时候,我会把爸爸的毛笔都摆在桌上,往砚台里添墨水,帮他压着纸边儿方便写字,把写完的铺在桌上、床上、地上,铺得里屋外厅都满满的,留下只够人来回进出的空档口儿,耐心地等它风干了再一幅幅收起来。就这点事来来回回得跑总不觉得累,反倒觉得很新鲜好玩。
大年前一天妈妈会煮好浆糊,我用刷子把它涂抹到春联的反面,爸爸最后再贴到门的两侧和正上方,临了还会问我“贴得正不正?”我指挥着往左边挪一下,再往右边来一点点,直到家里每个门口都贴满红纸黑字,最后还要在大门口贴上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两大门神,方才大功告成。
在打扫一新的街道上跑一圈,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一派新气象,就像那时候背的古诗“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年味儿是越来越浓。
终于到了大年夜,全家围坐在圆桌旁,吃着刚出锅热腾腾的饺子,看着春晚唠着嗑把一岁又一岁光阴给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