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之北-触碰千年的历史

集安,也许很多人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是通过《缝纫机乐队》。

曾经强盛一时的高句丽政权在这里建都400余年。1300年前,高句丽被大唐所灭。从此这个王朝的一切记忆都被历史长河湮灭,只留下一万余座王陵及贵族墓葬在荒烟蔓草中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第一次听说集安和高句丽是在电视节目中。2003年的一则新闻,高句丽王陵古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当时年少懵懂,只觉得这个地方遥远而神秘。

后来阴差阳错,大学选择了吉林省。作为一个苏州水乡来东北的闯荡的南方人,闲暇时间,一定会想四处走走,领略北国风光。查看旅游攻略时,集安,再次映入眼帘。

四年的大学时光,我去了集安四次。有太多词语可以形容它,世外桃源,北国江南,山清水秀,历史悠久……这是个去过一次便让人爱上的地方。

地图上,集安处于吉林省东端,与金家王朝仅一江之隔。由于知名度一般,去集安旅游的人并不多。

地图上的位置

到集安交通很不方便,在这高铁“横行”的时代,去集安只能坐大巴或者自驾。沿途的风景也很美,青葱的高山、潺潺的溪水是这一路最多的风景。

作为东北唯一独立的世界文化遗产(沈阳故宫、关外三陵都是拓展项目),高句丽遗迹包括国内城、丸都山城、王陵及贵族墓葬三大部分。国内城除了城墙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丸都山城和墓葬很有看点。


将军坟

这是目前保存最完好的王陵,将军坟,高句丽第二十代国王长寿王高巨涟的陵墓,学名应叫长寿王陵。为什么会有将军坟这样的名称呢?当年清朝入关,把长白山作为龙兴之地圈禁,相当于成立保护区不让民众进入。从此集安连同整个长白山地区都成为了荒野。200年后,闯关东的人们跨过柳条边来到这里,发现这座古墓,认为是古代戍守边关的将军的墓葬,以讹传讹称为“将军坟”。

中原的帝陵、王陵整体上有两种。一是地下深挖墓室,地上用夯土垒起或方或圆的高大封土;另一种是凿山为陵。高句丽王陵则显得与众不同,外观类似埃及金字塔,用巨石做壳,内里填充鹅卵石。由于鹅卵石会向四周坍塌,这种结构并不稳定,因此在底边四周都压着巨石稳固结构。尤其特别的是,墓室位于金字塔腰上,与中原入土为安的思想截然不同。也许是高句丽先王死后想要更好地与天神对话吧。但更多的,是和盗墓贼对话,现有的王陵几乎被盗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陪葬品出土,可悲。


好太王陵

离将军坟不远处,便是长寿王的父亲好太王的墓葬。这是高句丽所有遗址中最重要的一处。墓葬本身并无特别,整体坍塌,只存一堆碎石。而好太王陵最重要的文物是一通石碑。


好太王碑

可以说,这是整个高句丽最最珍贵的文物。四周用防弹玻璃保护,禁止摄影(我是偷偷拍的),从待遇来看也可见一斑。

就是这么一块做工非常粗糙,凹凸不平的石碑,何以成为旷世之宝?文字!就是文字!

高句丽是个“内向”的民族,一万多做陵墓,很少有墓碑、墓志铭出土。或许这是个不善言辞的民族,他们不喜欢像中原帝王一样,不论伟大或昏庸,都要将生平一切记录下来。查阅高句丽的王陵、墓葬,大多以编号命名,无一字留存。而这1775个字,好比高句丽终极记忆,显得弥足珍贵。更重要的是,无数的韩国、朝鲜学者鼓吹高句丽并非中国历史,而好太王碑所刻均为汉字,至少可以说明,高句丽政权是中华文明的一部分。


丸都山城及山下贵族墓

从好太王陵出发,跨越集安城区,来到丸都山城。丸都山城又叫尉那岩城,它是高句丽的王城之一,“鲤鱼退兵”的典故就出自这里。在集安有两处王城,和平年代,高句丽王居住于国内城,也就是现在的集安市区,平原居住会更加舒适;而遇到战乱,王族便会来到丸度山城居住,群山环绕,凸显安全。这样两城结合的布置非常周到,在当时的年代可以说十分先进了。


瞭望台遗址


但是再多的技巧也敌不过绝对的力量,鲜卑慕容氏的铁蹄将丸都山城彻底摧毁,从此这片城池就被彻底荒废。


宫殿基址


但由于丸都山城周围绿水青山,景色优美,后来的高句丽贵族选择了城下的平地作为墓地,形成了大大小小几十座古墓,蔚为壮观。


近看山城下墓区

望着清澈的鸭绿江滚滚远去,仿佛也带走了关于高句丽的一切帝王将相精彩历史。或许一千多年前的鸭绿江边,也像今日一般车马喧嚣,人声鼎沸。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鸭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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