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可怜的娃——记我的童年(周作业)

       作为一名可爱的女孩子,我的童年没有美丽的花衣裳、粉红小皮鞋,没有芭比娃娃和漂亮的头花,我拥有一个绝多数女孩不会经历的童年。

鞭痕累累

       我是家庭棍棒教育的典型,在我最深刻的记忆里,充斥爸爸暴怒的吼声、狠狠摔下的竹鞭子/棍子,以及自己扭头看到的雪白屁屁上浮起的紫一条青一条的鞭痕。

        我爸爸是地质队的打铁工人,地质队的房子都是建在半山上的,一排一排的平房,每排平房都像切方包一样,切成一个个长方形的单间,有大有小,按职工工龄和职称进行分配,每排平房之间隔着宽阔的石头走道,每排平房后面都会种上一排排高大的芒果树、玉兰花树、月季花、茉莉花或大红花等等。

       挨打的原因我至今记得很清楚,无非是:玩得忘乎所以,超过了约定的时间,我和老爸约定只玩15分钟就回家,结果玩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家;又或者不睡午觉,偷偷溜出去跟别家的孩子玩等等,甚至有的时候,是天气太热了,老爸心情不好也会打我。每次只要老爸暴怒的吼声一响,我就本能地害怕大哭,本能地撒腿狂奔,老爸怒上加怒,手抓鞭子或棍子一路追,然后我们父女俩就会一前一后就会绕着平房奔跑,整个地质队回荡着我撕裂的哭喊和老爸暴怒的咒骂,这样的戏码基本是2-3天就会上演一次。

       我一直不明白,老爸五短三粗,还挺着个大肚腩,为什么跑起来那么利索,能够很快就追上我,一鞭/棍把我抽倒在地,然后继续鞭打,或许是我小时候腿短吧,所以,总是被追上,自从上了初中之后,我爸就没再对我动过鞭子/棍子了。

养女疑云

       虽然我爸爸是出了名的暴躁,但是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却也为地质队很多人所诟病,慢慢的,自然而然就会有许多谣言,这些谣言先是大人间的,慢慢地传到了孩子的耳朵里,孩子吵架的时候,自然就会轻易地说出来,慢慢的,我成立小伙伴们口中的“野孩子”,吵架我从不输人,但别的孩子抛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无言以对的,有次妈妈帮我洗澡,我扭头看了看屁股上的鞭痕,问妈妈:“别人都说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是真的么?”我妈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你说呢?”我说:“老爸总是打我,而且打的那么狠,亲生的怎么舍得……”老妈说:“那是你爸爸本身脾气就暴躁,工作又辛苦,你又不听话,以后,你要乖一些,听话,别惹他生气了。”

       多年后,我得到了答案,所以说:人生并非总是出乎意料的。

鸡蛋是留给妈妈吃的

       小时候真的穷,虽然爸爸是国家工人,但妈妈没工资,我爸爸的工资除了要养一家三口,还要寄三分之一回乡下养奶奶和大伯一家,因为大伯负责在家乡照顾奶奶。每个月日子都是过得紧巴巴的,后来妈妈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家里养的鸡只要生了鸡蛋,或者买了鸡蛋,爸爸都会对我说:“鸡蛋是给妈妈补身子的,她身体不好。”言下之意,就是没我份。每次,老妈把鸡蛋打在杯子里,滴两滴白酒进去,撒几颗芝麻,倒入刚开的开水,用调羹一搅拌,蛋黄和蛋白像水墨画一样散开交错,再加入一点白糖,鲜甜无比~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味道,因为我时不时会“偷”过家里的鸡蛋吃,有时也会趁老爸午睡时,偷偷的打个鸡蛋,搅拌后倒在浅浅的铁盆子里,放在电炉上烤熟,当鸡蛋在烘烤下慢慢溢出香味时,我都害怕香气会把老爸熏醒。

       眨眼睛,几十年过去了,有时回想自己的童年,连自己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头,说一句:可怜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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