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挨清明,大地就齐刷刷绿了起来,花儿一个抢着一个绽放,小草一个挨着一个探出头。从春分到清明,也就十来天的功夫,我的家乡就焕然一新,杨柳依依,草色青青,纯天然的一副画卷。
春色自是不必说,植物有了风情,昆虫们,小鸟们更是急不可待,莺歌燕舞,吵个不休。
清明是最有“风情”的一个节气。即便不懂诗词歌赋的人,也吟得出“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唐诗。清明,似乎一直被杜牧诗词里的意境笼罩着,淡淡的烟雨,一个小村庄,开满杏花,路人可以在这里喝酒休息,看山看水。想来,唐朝的那个春天,那个杏花村,那场细雨,那壶好酒至今余韵袅袅。
清明,是断然离不开雨的。少了雨,就少了味道。甭管天气多么干燥,我想清明那天必是会下雨的,仿佛是上天在流泪,为人间那些已经过世的人们。
回了趟老家,上坟,踏青,吃野菜,似乎是惯例。这时候,父亲带着孩子们去烧纸钱,并要在坟头插上柳枝,柳枝上用线系住清明吊纸,这是祖辈们留下来的讲究。
母亲在家里做菜,其中一道香椿炒鸡蛋,刚摘下来的香椿,嫩着呢!清洗后伴着自家的土鸡蛋,炒出来的菜,黄绿相容,香止不住往外溢,看着都嘴馋。饭桌上,少不了一壶珍藏的好酒,男人们不饮酒似乎就不叫过清明,父亲从不贪杯,一小盅酒即可。还有些人上坟时候也带着酒,洒在坟前,今人与故人对饮,以表哀思。
饭后踏青,再惬意不过。就近的田野或者山上去闲逛,沿途麦子绿油油,像是刚刚洗过澡的女子,周身散发出最本真的体香,偶遇三两枝杏花,桃花,禁不住要折几枝带回。河水清冽,还有寒意,不得下河嬉戏,岸边撩起水花打闹一番,别有情趣。
山水同在为“清”,日月同在为“明”。大约身处“清明”中,才知道“死”只是一种假象。春来,青草自然青,冬日的残枝枯叶,横尸遍野复活了。复活后就成为了春色,就成了踏青路上的欢声笑语。
父亲和我们一同去爬山,沿途遇到不少亲戚邻居,说说笑笑,那情景当真可以惹了路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