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EB战争
意识到布埃勒“无限大脑”的致命缺陷后,爱德华带着联盟时期研发的脑电波技术与布埃勒分道扬镳。随着E&B联盟的瓦解和智者团的更替,埃布勒星人的“无婚姻时代”正式成为过去,一夫一妻制和爱情话题再度归来。而原先自愿加入“星辰”计划的人也被智者团接收,用以进行绝密研究计划——毕竟“无限大脑”等同于“永生”,这对智者们而言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诱惑。布埃勒亦从智者团的得到了不菲的买断金,这为其与爱德华的对垒提供了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先是爱德华公司发布了基于“脑电波2语言”技术的新产品——“无声者1号”。据称,使用者只需要用大脑思考,“无声者”就能将其想法转换为文字语言。这款产品被广泛用于审讯、交流会等场所,因其本身带来的隐私问题而未能在更广的领域发挥作用。
未足半月,布埃勒公司就推出了“仿冒品”。爱德华没有想到,布埃勒居然在联盟时期就获取了“脑电波2语言”技术的资料,甚至还挖走了部分参与研究计划的工作者。
“打价格战是愚蠢的,布埃勒从智者团那里得到的各种支持恐怕是源源不断的。”爱德华对股东们如是说,“必须尽快研发下一代产品。”于是,基于“脑电波——语言——脑电波”技术的“极速交流者”诞生了。与“无声者”相比,“交流者”省去了用眼睛去观察文字的环节,改为“脑电波输入到语言转换器,再将语言转换为脑电波输出”的过程。
布埃勒手握着间谍带来的“语言2脑电波”技术资料,不由得笑出声来:“爱德华真是个死脑筋。”
一年后,基于“脑电波2脑电波”技术的“脑世界”横空出世,将不可一世的爱德华公司彻底击垮。
“我们不会抄袭道格教父,”布埃勒微笑地面对着采访镜头,“他早就过时了。”
“什么脑电波2脑电波!”爱德华锤案大怒,“明明是耍滑,把语言转换器内化了!”
即便如此,爱德华的“脑电波检测输出/输入设备”和“语言转换器设备”3件套,终究不如布埃勒的“脑电波语言转换输出”和“语言转换脑电波输入”2件套受欢迎。因为在埃布勒世界,2总是比3要简单许多。
二、心声的律动
一个在布埃勒那里碰壁并遭受羞辱的年轻人找到了爱德华,要求他支持自己进行“心灵色彩”技术的研发。
爱德华认真阅读了年轻人带来的资料,那是一篇关于心灵情绪感受的论文。年轻人阐述了不同情形下埃布勒人的心脏对外界情境的刺激产生的反应,如失恋时心脏位置感受到的大蒜水滋味、第一次争吵时心脏所感受到的惊恐情绪……
爱德华终于知道了布埃勒为何嘲笑年轻人,因为年轻人仿佛根本不懂这些所谓的“心灵感应”是由大脑分泌的激素所控制的。
“他的想法很独特。”爱德华对旧友们如是说,“我们已经扼住了布埃勒的咽喉。”
瘦死的骆驼,终究还是有几块肉的,爱德华公司秘密进行着“心灵色彩”的研究。与此同时,布埃勒如同道格一般敏感的鼻子嗅到了爱德华的动向,对年轻人的不屑和击败爱德华的骄傲让他自信满满,“一个过时的教父,和一个失恋的蠢货,这样的组合,不堪一击。” 直到“心声的律动”问世,布埃勒才觉察到危机。
“极速交流?冰冷文字?我们有更多,更人性化的东西。”爱德华公司对外宣称,心声的律动将为埃布勒星人带来更加真实的体验。脑电波交流本质仍旧是文字交流,然而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文字表达出来的。心声的律动甚至可以将使用者的情感准确传达给对方。“你的情绪,你的感受,所有、一切,都将准确传递。”心声的律动还配有色彩显示系统,例如象征着纯净爱情的赤红色、无所依托的白色、温馨的紫色、悲伤忧郁的蓝色……
胜利的天平逐渐向爱德华倾斜。布埃勒却还坚持着胜利者的骄傲,顽固地在“脑电波”系列技术的基础上进行心灵色彩的研究。殊不知心灵色彩真的只是心间情绪传递。
“我听说可怜的布埃勒·夏·易歌还在进行脑技术投资。”这次是爱德华微笑地面对着镜头,“让我们祝愿,他会给世界带来改变,或者,被世界改变。”
三、缤纷的爱情
技术本身是完美的,伴随着技术的复杂人性,却满是疮痍。
事情的起源是一名妻子发现丈夫与自己心灵交流的色彩显示是“彩色”而且情绪平淡并大闹离婚。“我对你的爱是赤红,对你的呵护是青绿,对你的尊敬是湛蓝……”该丈夫在法庭上对妻子如此解释。
然而,该事件却在埃布勒星人中掀起了心灵侦测热潮。意料之中的,所有数据都显示,丈夫对妻子的心灵色彩皆是缤纷且情绪平淡。意料之外的,大量数据显示,未婚的且女友众多的那部分埃布勒星人的心灵色彩和情绪,竟为雷同。
“男人就是这样,容易喜欢上陌生的女人;而女人只会对熟悉的男人一心一意。”埃布勒女人们如此抱怨。
“我们觉得男女都一样,喜欢熟悉人和陌生人,仅仅是圈子大小问题而已。”埃布勒男人们出奇地团结一致。
夕阳下,那个向爱德华提出“心灵色彩”计划的年轻人正在请求一个美貌女子戴上“心声的律动”。
“我受够了,每一个追求者都是彩色,你们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女子终究是挨不住年轻人的乞求,“如果你也是彩色,那就永远都不要再纠缠我。”
在女子戴上心声的律动的那一刻,年轻人的所有情绪,守候的苦涩、倾慕的甜蜜、遇到情敌的酸楚等瞬间涌上她的心头。而年轻人的心灵色彩显示,仅仅是爱情的赤红色。余辉中,地面上拖长着的两个影子紧紧相拥。
“年轻的埃布勒星人。”五光年外,造物者微笑地注视着这对年轻的恋人,“爱情并非一成不变,初恋的赤红,婚后亦会随着相互了解的加深、共同经历的增多而改变。所以无论赤红还是缤纷,都是爱情啊!”造物者掏出佩戴着的心声的律动显示屏,发现竟也是赤红色。“不可能,我深爱着那么多星球的人,为何不是缤纷。”
“因为单纯的赤红色,本就不是爱情的全貌。”五十光年外,造物者的造物者翘着二郎腿,摘下了心声的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