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脖子,“小孩子是没办法了,最多少儿管教所待几天,不过…”
“不过什么?”
“孩子不行,但家长监护不到位,因为失职导致马场损失惨重,所以可以追责讨要赔偿。”
黎澄有些古怪的看着我,“但…人家是一家子啊。”
我有些无语,“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家这种情况。”
黎澄恍然大悟,“说的也是。”随即他又好奇地看着我,“今天你怎么有空去马场啊?也不叫我一起?”
我脑子里这才想起母亲的事情,但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有些事情就像隐疾,说出来不知道别人会嘲笑还是安慰,两种结果我都不想要,于是没回答。
黎澄接着说,“阿姨还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呢?你们没联系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苍白地朝他咧嘴,心中却涌出无限苦涩,我的亲妈,心虚到要靠问别人来了解自己女儿的境况。
黎澄这才感觉到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悻悻闭嘴,下一秒他看向我的腿,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这些天你腿不方便,不如我来帮你吧,反正楼上楼下的挺方便。”
我刚想拒绝,他立马补话,“不是你说的嘛,远亲不如近邻,再说,我这人品,你放心吧,保管安排妥妥的。”
在医院住了三天,离开时医生说烧伤的地方不算严重,但也要修养半个月才能好,期间不能碰水,注意清淡饮食,当然火烫的木头这么一撞,留疤是肯定的了,以后做个祛疤手术就没事。
到家时,小米打来电话。
“觅子,你是走了什么运啊,这样不行,周末你跟我去寺庙里拜拜各路神佛保佑保佑吧…。”小米在电话里咋咋呼呼。
逮着空隙我才回她,“只是意外而已,没事。”
“什么意外,黎澄都告诉我了,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你…你们怎么认识了?”
“啊…呵呵呵呵…这不是上次在宴会上遇见了嘛,我看你俩认识,就让人查了他,看靠不靠谱来着…后面就加了好友…”
我长叹一口气,“小米…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我知道啊,但人家…那意思不是太明显了嘛,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要不然这么一个大帅哥,对你鞍前马后的,纯闲的慌吗?!”
我心中咯噔一声,越想逃避,越推到你面前。小米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心里自然一清二楚,但我以为上次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黎澄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午饭,但脸色明显不好。
“怎么了?”
“马场的事,”黎澄在我身边坐下,熟练地拿出粥来喂我。
“我自己来。”
他看着我喝,有些无奈地说,“我朋友拿视频回家摊牌,问这件事如何解决,他父亲还没说什么,继母就指着他说因为马场防火不到位,害的她儿子担惊受怕睡不好觉,马场存在漏洞,还好意思回家说事。”
“还有一件事挺奇怪的,消防车到达现场只要五分钟,但那天十五分钟才到马棚,中间耽搁了10分钟。”
“有问了吗?为什么?”
“消防员说,消防通道上堵着几辆车。”
我唔了一声,“明摆着是有人故意的。”
“消防通道常年空着,偶尔有车乱停,马场人员也会去提醒挪车。”
黎澄笑了笑,“煞费苦心啊。”
他突然正视我,“这次,我朋友决定起诉,有一就有二,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到时候还得麻烦你这个受害者做下证。”
“嗐,小事。”
“对了,还有件事,我朋友准备过来看看你,表达一下歉意,毕竟这事发生在他的马场。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下。”
我表示知道了。
下午,马场老板跟在黎澄身后进门。与黎澄一般年纪,显得更沉稳些,身后还跟着助理,拎了一堆东西。
我不便起身,他先道了歉,“这件事,你是无辜者,我很抱歉,对不起。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李总客气了。”马场老板姓李,是本地有名的富二代,但也不是温室娇花,只是为人嘛,传言有些不学无术。
一阵寒暄后,进入正题,“许小姐,关于赔偿,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看了看黎澄,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李总,我和黎澄是朋友,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李总笑笑,“那我,就直说了。我按两倍工资,加上营养费等赔偿你十万。”
这有点多啊,我眼神示意黎澄,他只是看着我笑。
“只是,还得麻烦你准时出庭,做个证人。”
送走两人,我窝在床上,只拿眼睛看黎澄,他走来走去收拾,最终忍不了走过来,“有事就说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为什么那时候不帮我说话?我什么也没干,白拿10万?”
那张卡至今还躺在桌上,黎澄看了一眼,“我觉得害得你受伤,拿100万都不够。”
我讶于他的回答,出口的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可…可我只是…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而且李总也是无辜受牵连。”
黎澄坐下,直勾勾看着我,“许觅,你别说,你不懂。你知道当我知道救出来的人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又有多庆幸。”
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左顾右盼,最后说了句,“你赶紧回去吧,困了,我想睡觉了。”
时间过得很快,脚好的差不多时,开庭的日子也到了。